白崂顿住脚步,是回来么?回到她身边,回到她的房间,她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来了,跟厢房里的罗易宵一样,却不是回来了。
酬梦又摇了摇铃,白崂在她床前蹲下,她揉了揉眼睛,笑道:“我以为是我睡迷了,原来你真的在。”
白崂把她脸旁的头发捋开,他的手轻轻刮过她的耳垂,酬梦仍未完全清醒,只倦倦地握住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问道:“手跟小鱼姐姐一样冰凉的,我暖不暖?”
白崂抚着她,将她往自己身边带近了点,她半阖着眼,如常笑着,似近尤远,白崂嗅着她脸颊的香,最终只是让鼻尖蹭过了她的鼻尖,让她伏在自己肩上,“还早,再睡一会儿。”
酬梦揉了揉他的肩,把床帐放下,对白崂道:“你也来一起躺着罢,我不嫌你,瞧着还能睡个把时辰呢。”
他却抱着手站直了,仍不愿领情,反问道:“你跟罗易宵也能这么躺么?我可是个男人。”
酬梦不耐烦,往床里挪了挪,留了半张被子给他,“别废话,我困着呢,男人怎么了,不就比我多了个劳什子肉坠子么?别忘了脱外衣。”
白崂瞧了眼天色,羡鱼那边仍没动静,便脱了外衣搭在屏风上,上了床却干坐在床脚,酬梦踢了他一脚,拍了拍后背留的地方,白崂道:“你就一个枕头。”
酬梦被他这一闹,睡意消了大半,抽了枕头砸给他,道:“请白先生枕我这个罢。”自己则坐起来捡了书看。
白崂在她的被子里直挺挺躺着,四周被她身上的暖香拢着,酬梦翻书之余瞥见他仍睁着眼,笑道:“从前只当白崂哥哥不需要睡觉,却不想您这是练家子,睁着眼睛做梦都不在话下。”
白崂本不想搭理她,由着她捉弄玩笑,却突然听到外间羡鱼床铺的动静,这才一把把酬梦扯进了怀里按着,冷言道:“闭嘴。”
酬梦趴在他的胸上,中衣单薄,她能听见他的心跳,白崂这个人全身到处都是硬的,他的胸膛也不似那人宽厚,她摸到他衣裳下的清晰的肋骨,隔着衣料一根根描绘他骨骼的形状,指尖从胸腔滑到背骨,一次又一次,一寸接着一寸,白崂搂得越发紧了,他抬起腿一翻,把她整个人压在身下,“让我睡一会儿罢,小祖宗,别作孽了。”
酬梦却未推开他,伸手帮他拔了簪子,乌发泻下,垂在二人之间,酬梦揉了揉他的发,“睡罢,我守着你——我闭嘴好了。”
白崂脱力倒在她的身侧,四肢仍未松开她,酬梦怕自己吵醒他,也由着他搂着,竟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白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