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要问什么:“我敬重你娘,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也有很好的家世,父辈为我们安排的婚姻理所当然,因为这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阿兰阿兰只是我奶娘的女儿,是个下人,你的爷爷绝不会同意我娶她。”
“克己,如果你今日只是要纳小,我绝无二话。可方茴小姐是什么身份,你有办法,让她给你做小?”
“你还有第二条路,同她私奔。她弃婚约不顾,你也丢尽我与你娘的脸面。到时我会将你清出家谱。今日你也看到了,我不止你一个儿子。没了我的钱、没了家里的支撑,你同她靠什么生活?你是我儿子,我了解你,是,你也许能自己拼出一条路,可你怎么知道方小姐会愿意陪着你?“”就算她愿意陪你一时,激情燃尽,她厌倦了或是你累了,又会如何?“”克己,你不要想当然了,我还是会送你去美国念书,在此期间,如果你能找到其他我认同的爱人,你们可以结婚,不然我会为你定一门婚,完婚后,你就可以继承我的家财。“”克己,不要以为自己能与世俗相斗,我不愿见你受伤“
齐郝听完,只问了一句:”兰姨的事,我娘知道吗?“
齐先生皱眉,点了点头:”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齐郝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他的父亲,这个他以为完美的、与母亲恩爱的父亲:“我同你不一样,我比你勇敢,我比你爱兰姨更爱方茴,方茴也爱我,所以我会做出和你不一样的选择。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你的教导和似乎比我多的人生经验都不能再改变我的决定。我会去美国,用爷爷去世前留给我的钱。”
他笑了一下:“您知道我今天见到二弟,是什么感受吗?我真是松了一口气,您肩上这个担子,终于不用我来担了,它太沉了,把人的真心都压抑住了。”
“您回去吧,她们都在等您。”
齐郝没有拿伞,一个人走了。走到街角处,转身时,余光看到齐先生,还站在那里,剪影沉默而孤寂。
很久以后,这都是他对父亲最后的印象。
去美国之前,他还去过那个洋楼两次。
一次是他在爱兰汉百利公司,不知为何买了很多英国乳(奶)粉,事后想起那个小女婴抿稀粥的样子,亲自去了一趟,男孩给他开的门。
第二次,是他收拾行装时,见到几本不错的绝版书,想了想,还是又去一趟,送给那男孩,叫他认真读书,略说两句,也感到无话可说,告辞离去。男孩在院子里追上他,脸红红地喊:“大大哥”齐郝笑了笑,摸摸他的头:“我走了。”他一直扒着院门目送他离开。
除此之外,生活与往常无异。爹像是遗忘了那一天,娘还是在家做太太,两个人相处随意,仿佛谁都不知道还有另一个女人和其他叁个孩子的存在。有时候,齐郝想,娘在嫁给爹以前,也有一个爱着的男人吗?如果有,他们现在也有联系吗?如果没有,这一切,对娘又是多么的不公平。
他将这一切心路历程写在信里,连着无数思念,寄给方茴,他知道她会明白、会开解他的。登船这一日,只有福六送他,福六没哭、盯着大船一脸向往,他也高兴,知道离见到茴茴又近了一日,他计划先到英国去看她、再转乘前往美国。
有无数的未知与压力在前方等待,但是他都会勇敢地面对,挡在她的身前。毕竟,他是小东西的大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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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我可能是种魔戒,得到我的都有做小老婆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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