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玉琴和古云裳已经往前走了,路过堂屋,古云裳往桌上看了一眼,果然见几道硬菜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两道素菜盘子里还比较满,就连锅里的饭也见了底。
她连忙拉住还要去盛饭的古云棠,说:“你别吃了,小心积食。等会儿春桃烧了消食茶,你去喝一杯。”
古云裳还是蛮听她的话的,果然立马就放下了碗。双生子却不在乎,依旧还在吃,他俩本身就比古云裳饭量大。瞎公和陈三就更加吃得带劲了,柳玉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说:“我陪表姐走走,她说晚上吃多了肉,要消消食。”
这话说得古云裳脸都有点发烧了,生怕陈三听到这话,笑话自己。她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一眼陈三,陈三正好抬头看过来,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古云裳越发不好意思了,陈三看得出来她的狼狈,就连忙说:“古姑娘不象柳姑娘这么皮实,是该多动动。”
柳玉琴哼了一声,半是打趣半是玩笑地说:“那是,我就是个粗笨人,哪里比得上表姐,大家闺秀般的人物。”
古云裳连忙说:“我才羡慕你身体壮实呢。”
陈三看了柳玉琴两眼,说:“我也没说错话啊。你不比你表姐吃得多吗?”
“她的饭量能和我比吗?”柳玉琴哼了一声,反问道。
“就是嘛。那你这么酸干嘛啊。”陈三笑道。
两人逗了几句嘴,柳玉琴不理会他了,拉了把古云裳径自走了。
古云裳却十分羡慕柳玉琴与陈三说话这么不见外,羡慕地笑道:“你和他关系真好。”
“那是,我和他这是好兄弟感情呢。”柳玉琴笑道。
古云裳捂嘴笑了两声,说:“你尽瞎说,你又不是男人,还谈什么兄弟情。”
“在他眼里,我和男人也没区别的。我在他面前,也把自己当成男人的。”柳玉琴笑道。这是实话,她真觉得在陈三面前,她往往会忽略自己的性别,而陈三也一样会忽略她的性别。不然,两人相处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那你与叶子也是这样的吗?”古云裳问。
柳玉琴说:“不,不,我和叶子相处时没这么随意。虽然他也不会在我面前摆架子,甚至也和我关系极好。但是,怎么说呢,总之,是有区别的。”
“为什么?”古云裳忍不住好的追问起来。
柳玉琴摇了摇头,说:“我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反正,我无法和叶子这样随便打趣说笑。也许陈三和我在某些方面很象吧。我们都是能活得很粗糙的人,但叶子不是。”
柳玉琴细细想了想,她真是不懂自己与叶子间的那点界线。但不管怎么说,她知道自己与叶子相处,是真不如与陈三相处这么自在。甚至她会忍不住去猜测叶子的喜好,心情等等。总之,与叶子相处,她的顾及多很多,人都象突然变得文静起来了。
古云裳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柳玉琴,没有再追问有关叶子的话题,而是说:“你不是说要送年礼给陈三和叶子吗?今天晚上要都收拾出来吧?”
最近古云裳一直在认真做针线活,是准备送给柳家姐弟三人的新年礼物。虽然柳家有银子,很多东西都不缺,但柳玉琴也有自己的短处,就是针线活极为普通,古云裳这方面要比她强太多了。
虽然古云裳也不算是高手。所以,古云裳也不敢做大件衣裳这类的,只给双生子各做了几样小东西,比如书袋,笔袋,扇套等。但样式都很精巧,就是柳玉琴看见了也很喜欢呢。她给柳玉琴做的是个风雨帽子和手炉套子。最冷时拿出来用正好。
除此之外,她还给柳家姐弟做了几双鞋,柳玉琴和春桃针线活都不行,但纳鞋底子却很厉害。家里备了好几双鞋底子,古云裳只需要做鞋面子,可省了不少活儿呢。
地里的活儿越来越少,而且天气又很冷了,柳玉琴已经不再让古云裳帮她干粗活,也就乐得由她去做针线活儿,免得还要给她说半天不需要她干活的话。
如此,不知不觉间,古云裳就把家里备下的鞋底子都用光了,等到柳玉琴发现时,才晓得她已经把自己给叶子和陈三准备的鞋子也做好了。
古云裳的针线活比她强了不少,做出来的这两双鞋子自然比她要做的精致,但是却也让人能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不是柳玉琴做的鞋。特别是陈三和叶子经常接受柳玉琴亲手做的鞋子,哪里分辨不出来啊。
古云裳做的时候,也不知道柳玉琴是做给叶子和陈三的,还是无意间问了一嘴,才知道的。她也很不好意思,当时还说:“那双鞋子,你就给瞎公穿了呗。不然,你再赶急点,做两双鞋出来?”
她估计瞎公的脚与其中一双鞋差不多大小。另一双稍微小点,还只得先放着了,暂时没有人适合这个尺码。
柳玉琴想了想,却说:“先放着吧。我先做叶子的,看时间够不够了。”她做针线活很慢的,指望她几天内就做两双鞋出来,就算有春桃帮着纳鞋底,也不可能的。
所以,她最近赶急赶忙的,叶子的那双鞋子也才将将把鞋底和鞋面子都做出来了,今天晚上还得加会儿夜班,才能把鞋子上出来,再收拾好让陈三带走呢。
这会古云裳一问,她连忙说:“哎哟,我没空陪你转了,我得快点回去把那鞋子上起来。其他的你帮着我收拾一下就好了。”
意思是说,古云裳做的那双鞋,还是要直接送给陈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