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也不会和柳玉琴说那件事,只能在心里对她说对不起,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再任性而为了,否则就是害人害已。
然后,他就在柳家卖了大半天的苦力。
看他干活干得格外卖力,柳玉琴又是满意又是惊讶。这家伙虽然平时也帮她干活,但说真的,毕竟是富贵出身,陈三干活是不如阿智的,干会儿活就要歇会儿的。
不过,他毕竟又伤又病了好几天,身体不如从前壮实,很快就累了。但他还是强撑着,好象多干些活,就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一样。他知道自己暂时也只能通过干活来帮助柳玉琴了。
幸好柳玉琴发现,连忙让他歇下来,“停,停,先喝点水,歇会儿。”
这时,她才发现陈三步子有点虚,要不是看他脸色红润,她都会怀疑他是不是生了一场大病呢。所以她以为陈三是风尘仆仆赶了很多路,没来得及休息就来了,人累着了才会这样。
陈三这才停手,喝了水,整个人摊在地上,说:“果然挖淤泥是个累人的活。比挖地还累多了。”
“那当然,所以不用着急,慢慢干,我有的是时间呢。”柳玉琴笑道。
歇了好一会儿,陈三才起来,又感慨道:“难怪说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柳吉柳祥连忙补充道:“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意思是说,你说错了,落了两个字。
陈三微愣,又好笑地说:“不错,不错,你们能把这首诗全部背出来吗?”
“当然能。”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说。
背完后,两人还又把柳玉琴给他们讲解的话说了一遍,一副给陈三上课的样子,弄得陈三哭笑不得,只能连连表扬道:“真不错,你们讲得很好。”
“是吧,我姐姐教我们的。”柳吉快活又骄傲地笑道。
“就是,我姐姐还教我们写字呢。”柳祥也说。
陈三惊讶地看了柳玉琴几眼,冲她竖起了大拇指,说:“柳妹妹,你学问很好啊,你真是太厉害了。”
柳玉琴心道:“这算个什么,老娘一个红旗下长大的正经大学生,搁在现在多少也算是个有文化个秀才吧。”嘴里却说:“我哪来什么学问啊,不过是念了两本书,些许认得几个字罢了。”
陈三虽然觉得她这话说得有些怪异,但也没有深究,又拿起了铁锹忙活起来。实在他很想多帮柳玉琴干点活,来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
两人边干活边闲扯,时间倒是过得很快,柳玉琴怕陈三累着了,又说:“再歇歇,我也累了。”
她和昨儿与阿智配合一样,自己也干了不少活儿,所以陈三一听到她累了,就真的停下了手,洗干净手,又象刚才那样喝过水就摊倒在草地上了。
“你有没有想过,雇几个人来帮你干活。我和阿智也只得闲时能来帮你搭把手,这会大一块地,你想全部搞完,可不容易啊。”
“我要是有银子雇人,我还这么累着干嘛。你们得闲时能帮帮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不然,我就慢慢干呗,一年不行就两年。”柳玉琴苦恼地说。
她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样利用陈三他们有些不厚道,但要是有银子,她早就雇人了,还用着自己这么辛苦啊。十岁的小身板,说实话真干不了多少体力活。
“你又想说拿出愚公移山的精。”陈三笑道,其实他很想说,不如我借点(给)银子给你吧。但这话他不敢说。
“是啊,慢慢来呗,我家也不是唯靠这块果园过日子的,我只不过是想着家里进项少,他们两大了,也得开始念书,家里需要花银子的地方会越来越多,希望能多挣点。”柳玉琴笑道。
说来说去,柳玉琴就是那种操劳命,她已经很习惯自己努力过日子了,在她心里,已经很难去依靠什么人了。而且她现在还带着两只拖油瓶,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光只要养活她自己倒不算什么。一个人寂寞太久,她早就已经把柳吉柳祥当成儿子一样在养了。既然是养儿子,当然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养啊。
最重要的是,她也很明白,古代只能靠读书才能改变家族命运和社会地位。她想过好日子,就得把两个弟弟培养出来。而读书在古代又是一件极费钱的事。她又是那种手中无存款,心里就发慌,没安全感的人。这就是她父母之事,给她带来的后遗症了。
所以,她就只能努力拼博了。做任何事情都宜早不宜迟,只有行动在他人前面了,才能过得比大部分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