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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桓只在厅中略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路过秦忧身侧时,似是无意之间,长袖擦过她搭在扶椅上的手指,一阵清幽的花香拂过秦忧的面颊,幽幽暗香竟是从未闻过。
这股异香竟是极为清爽,秦忧喜欢这个味道。
如今王氏的掌权人乃是秦忧的外祖母王淇,年过六十,因早年参军,腿脚落下一身毛病,行动不便,只得拄一根黄花梨木拐杖,上头飞禽雕刻精美,乃是靖元太女的母亲恭诚先皇所赐。
王淇头花发白,依然精矍铄,她一直握着秦忧的手,眼中含泪,仿佛透过她的模样在看她死去的儿子。
“殿下能将你寻回来,我儿也死而无憾了。”王淇叹道。
秦忧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王淇又道:“听太后说,你们自幼相识。”
秦忧说道:“外祖母不必听姬桓胡言乱语,他一向说谎说惯了的,我与他不熟,娶他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顿了顿,嘲讽的说道:“这样的男人娶回家,也会闹的家宅不宁。”
见秦忧并对太后美色不为所动,这点倒是令王淇暗暗赞赏,她并不像她的生父,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连家族都不要,当年靖元太女执意在秦忧生父进门前纳了侧夫,她本打算婉拒这门与皇家的亲事,奈何自己儿子以生命威胁,非嫁太女不可,若非如此,怎会英年早逝。
祖孙二人又相谈一会,王淇给了她一块黑金令牌:“我明日就要启程回晋中,朝中又无族人帮你一二,但大部分官员是我的弟子,若你有难处,可凭这令牌去找她们。”
晋中王氏地位自古以来显赫显赫,虽势头不及姬氏,但王淇是中山书院的院长,门下弟子数千,若有了王氏支持,招揽青年才俊亦可容易许多。
秦忧沉默一会,接过令牌,握住王淇苍老的双手,保证道:“我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你我虽相识不久,但我一见到你,就知你心思极重,你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女子生的这般花容月貌,是福也是祸,想必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太女翻案已成定局,你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日后这天下之主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秦忧低眉不语,她并不在乎权利,在这个世界压抑的久了,连性子也渐渐偏了去,叛逆不受拘束,本就是一缕幽魂,所做的一切只想回家,给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以牙还牙,她还想保护抚养自己长大的越亲王,还她恩情。
出了书房,一个脸生的小侍告诉她,太后在秋阁等她,说是有要事相商。
秦忧并不打算搭理他,但又怀疑他暗中搞鬼,搅乱自己平静的日子,索性觉得去见他一面也无妨,这里是她的地盘,姬桓还能活吃了她不成。
能让姬桓与姬氏离心,也实属侥幸,今年春初天灾颇多,地震暴雨接踵而来,致使丹灵山崩裂,官道皆毁,中原一代以涿南受灾最为严重,而姬氏一族世代居与涿南世,是开国叁将涿南王秦虞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