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撕裂灼痛,痛恨和嫉妒在啃食着他,眨了眨眼睛都觉得疼,只是喃喃道:”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银子。”
她从桌上抱起一坛酒:“你轻功应该很好吧,今晚可以带我回一趟越亲王府吗?”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她背在背上,踏着轻功离去,越亲王府早就被朝廷下令封闭,府内空无一人,秦忧让他把她放在屋檐上坐下。
今晚没有月色,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他们。
“我这有酒,你要喝吗?”
他接过抿了一口,味道香醇浓郁,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刚刚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秦忧拿过酒坛又痛快的喝了一大口,随后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一直在宫里当侍卫?”
“听说太后要举行男子科考,可我没读过什么书,想来也考不上,只能找御林军统领疏通下关系。”
“找他?”秦忧嗤之以鼻,“统领是不会允许你踩在他的肩上的,与其把期望寄托给他,还不如把你的眼睛放在姬桓身上。”
“姬桓?”
“就是太后。”她烦躁的挠头,“像你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太后就是你最大的依靠。”
“他身边不缺人手保护。”
“你得抱有侥幸,说不定哪天你的好运就来了呢。”她低低一笑,幸灾乐祸的又喝了一口酒“一个有野心的男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暗杀。”
她疲惫至极的躺在砖瓦上,幽幽道:“你只要你对姬桓足够忠心,他不会亏待你的。”
他充满疑虑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怎么爬上去。”
“那你呢,以后打算如何?”
“能如何,等姬桓对我失去兴致,万一他想通了把我贬为庶人了呢。”
“那你……你……”木子央突然结巴了起来。
“你最好别对我这个人抱有希望,我真的很恶劣,我一出生,除了我的父母和值得信赖的人,我就厌恶这的一切,我不属于这里,也不想继承爵位,甚至看到你们我就恶心反胃,觉得你们做作虚伪,当然,我也不是个好人,反正有朝一日我总是要离开的。”
他仿佛被她狠狠扇了一个巴掌,双拳紧握,冷哼一声:“你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如果你在我那个环境,绝对不会这么想,我做梦都想住在这样的宅子里。”
秦忧哈哈大笑起来,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吗?如果你爬的够高,别说越亲王府,甚至皇宫都会是的。”
那晚他送她回去的时候,她突然抱着他的脖颈,熟悉的馨香飘进他的心间,在他耳边低哑:“后天半夜子时,我在冷宫等你。”
秦忧刚住进欢合殿那几天,遇到一个怪的宫女,她是花房派来送花的,但放下花后,一直没走,反而直直的打量着她。
宫女平凡普通的脸上苍白冷漠,呆滞的瞳孔木然的看着她,怎么看都是个没有魂儿的人,直到秦忧不满的皱眉,她才动作呆板的对她微微福身:“世女安好,我家主人是临泽王。”
临泽王……是先帝的妹妹,成年以后便被派去了封地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家主人有句话让我转述给您,希望您以后常让花房送牡丹来。”
“你不怕我告诉太后,临泽王在宫里安插眼线吗?”秦忧不傻,送花除了传递消息还能干什么,这是逼着她站队呐,见着她与姬桓亲近,方便下手是吗。
“奴婢嘴严,大不了就是一死太后也问不出什么。”宫女目光呆呆的看着她,道,“我家主子还说了,说是世女觉得自己还是秦家子孙就不应该眼睁睁的看着秦家的江山改姓了姬。”
那天晚上,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沉浸在了黑暗中,听着雨滴拍打砖瓦的声音,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