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总是容易吃飞醋,江肆淮总觉得这个人会把他的朋友抢走。江肆淮不怎么高兴:“没有,他比追我的那狗还凶。”
姜时:“……”
上天啊,还好仙君已经转世了。姜时想起她在阴崇河畔见过的那个身影,颤抖了两下。
姜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你以后若是死了,在天上飘的时候小心点。”
江肆淮:“?”
要是幸司淮还没历劫成功。
看到面前这个熊孩子,指不定一巴掌糊上去了。
姜时自己现在也才十岁,自然不急着去找星命仙君。她无语了会儿,回房休息。江肆淮停在门口,眉眼中难掩失落。眼里的暖意也逐渐散去,闷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江肆淮打算走的念头也在姜时每日的陪伴打消了。
她经常教他玩一些好玩的东西。
比如用纸糊做成一个圆球,然后拿书去打。姜时称之为“简易版羽毛球”。还有用纸片涂上数字,然后往桌上去放。姜时称之为“快乐斗地主”。
当初脸上不见笑的少年都因为她多了些情绪。
数日后,江肆淮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淡却了很多。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能够和姜时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直到他的师兄宋眠,出现在民安村。
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林家捡了个小孩,寻着路找了过来。宋眠看到江肆淮的时候也是吃惊,曾经浑身脏兮兮的可怜鬼变得越发干净。
比女孩子还要好看上几分,明亮的双眼惹人注目。放在桌上的是一方砚台,正小心认真地清洗毛笔上的墨水。
注意到宋眠时,动作立刻僵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闪着躲避的光。
“掌门让我带你回去,没想到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宋眠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可怜鬼到哪里都是沦为下人做下人活的样子。
他直勾勾地望过去。
江肆淮没有回答他。要不是掌门,想必这一身出尘的蓝衣男子是压根不会儿踏入这个村子。
见少年不搭理自己,宋眠恼火。走过去,狠狠踢了他一脚。
东西摔落,从耳边猛地响起声音。江肆淮依旧是不说话,他稍稍蹲下,白皙的手指将那些摔下去的碎片一个个捡起。虽是姿态放低,却仍有种不卑不亢的感觉。
“不许洗,用这个在你脸上写字。”突然,宋眠抢过江肆淮手里的笔。男子挑起眉毛,举着桃子不罢休。
江肆淮视他为空气,转身要走。下一秒,巨大的风吹翻了草屋外的桌椅。
竹焰在那时明灭。
“轰!”宋眠用了仙法。
眼前尽是纯黑色的场景,草棚也紧接着坍塌。他一阵懵,硬生生这股力弹了出去。外面的桌椅在倒下那刻压摔了下来。
江肆淮右侧腰被砸到。难闻的血迹让他吸了口凉气。
“听说你跟这家人关系挺不错的。你就写窝囊废,不然他们的下场就跟这些桌椅一样。”
宋眠笑,等着看江肆淮的反应。
少年一怔,心里翻涌起怒意。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师兄。
江肆淮看了眼还未干净的毛笔,隐忍地握紧拳头。良久,接了过去。他的眼里看不出波澜,甚至在面对铜镜写那三个字,只是垂起眼帘不说话。
没想到他还真写了。
实在无趣,宋眠嫌弃地开口:“走吧,跟我回去。也不知道掌门为什么要收你这个杂种为亲传弟子,真是脏了我的手。”
江肆淮:“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得给我一日的时间。”
宋眠:“跟我谈条件?你不就是靠着掌门吗,嚣张什么。”
江肆淮:“我能靠掌门,有本事你也靠。如果不怕掌门看见我腰上的伤,那我现在就跟你走。”
宋眠:“……”
宋眠冷笑,还是头一次被个小孩子威胁到了。
末时,从山上刚回来的姜时就看见站在男子身后的江肆淮。她一下子就注意到家中凌乱不堪,以及男子身上的门派衣服。最让人不悦的,是他脸上的“窝囊废”的字眼。
这个少年虽然看似脆弱,但实际上比谁都有自尊。怎么可能,主动写这种被人踩在脚底下的东西。
“他是我师兄。”江肆淮最先开口介绍。
姜时“奥”了声。联想起江肆淮曾经提过的,想尽无数办法欺负江肆淮的师兄。
“这位就是那天天不学无术总在门派里抠脚的宋眠师兄吗?百闻不如一见,要不要来家里坐坐”姜时微微一笑,替他报复性地问。
宋眠:“?”
哪里来的野丫头,宋眠不耐烦地看她。
宋眠刚要发怒,被江肆淮拦住了。他抓住姜时,往别处走去。
“他来干什么,带你回去吗。”姜时一下子甩开江肆淮的手,对于江肆淮这种隐忍的态度不是很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