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郁婉宁走出主卧,家里已经安安静静得收拾妥当。餐桌上放着一份尚有余温的白粥小菜,还有她最爱的小段油条。
前几天的记忆片段从她脑海中浮现,吵闹的郁家人,被迫搞砸的丧宴,私奔一样的出逃,迷幻的旅馆一夜……
她再一次自私地将栗颂拉进她这如死潭混水一样的生活中,想起那个被她崩溃撒泼着拒绝的钻戒,几乎是头痛欲裂。
郁婉宁拿起汤匙一点点用掉面前的早饭,怎么连饭食都还是如此符合她的心意,那时在爱彼她的宿舍里,她告诉栗颂说她喜欢白粥加一点香油,份量不要太多,就像此刻面前的小碗。
耸了耸肩缓解后背肩胛的疼痛,郁婉宁收起碗碟放入洗碗机。
从不受控制的状态中渐渐恢复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看着那个歇斯底里的自己无差别攻击,甚至狠狠伤害自己爱着也爱着自己的人,却永远只能做一个事后道歉的旁观者。歉疚和苦涩如同忘了关的龙头,溢满了整个心池。
窗外飘起了细雨,给屋瓦树叶全都蒙上一层水色底带,她钝感的辨识力慢慢恢复。楼房是褐色带棕的,树叶是翠绿偏黄的,操作台是米白橱柜是灰色,栗颂是暮雨深蓝,只有郁婉宁是轻飘飘、透明的。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将脑中混沌的想法驱逐。多年任性的纠缠,或许该在这一次做个了结。由她提起,他来下判决。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栗颂的讯息,“起床了吗?桌上有早饭。(爱心)”
“已经吃过了,油条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下班后我去接你,尝尝一家新开的泰国菜怎么样?”
“好啊,听你安排。(眯眼笑)”
“一言为定,爱你。”
在看到那两个字的瞬间,屏幕上打字的指尖微微停住,过了一会儿,郁婉宁才回过去,“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