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皇城荡着梨瓣,犹如满天飘雪,却身处春日,景色之美,现在是见不到了。
初初入京,意气风发的少年打马街头,恰好救了被挟持的太傅之女,徐思小姐,一段良缘就此开始。”
路之遥扬起眉,侧头至李弱水的耳边,低声说道。
“这故事怎的有些耳熟?”
“这不是耳熟,大部分的故事都是这个开端,等你以后听得多了,故事走向都能猜到。”
李弱水同样凑过去嘀咕,随后她想起什么,又低声问道。
“被你拔毛做耳羽的那鸡,是不是就是从这个山庄里偷拿的?”
路之遥沉吟一下,随后松开眉头,唇畔带笑。
“忘了,也许是罢。”
突然一声剑吟,将偷偷说话的李弱水吓得一抖,她瞪大眼睛往台上看去。
只见那说书人抿着唇,刚才那声剑吟竟也是他发出的。
“徐思小姐饱读诗书,长居闺阁,却从未见过真正的江湖,更别提只在书上读过的快意恩仇和刀光剑影。
遇到少庄主的这样的少侠,她自然一见倾心。
两人一动一静、一文一武,琴瑟和鸣,羡煞旁人。没过多久便成了亲,嫁到了颍川的御风山庄。”
李弱水摇摇头,长长叹一口气。
不论是婚姻还是爱情,如果仅仅是喜欢那种不了解而产生的秘感,那结局必定是悲的。
这样的感情犹如开盲盒,秘面纱揭开后,下面的是什么东西都是未知。
“再说这御风山庄,至那时已然传承了四代,论武力,是江湖里数一数二的。
可少庄主体弱,没能练得太好,那时便有些式微,就连江湖里一年一次的比武大会他也很少参加。
就在他们成亲的几年后,比武大会上突然来了一个红衣女子,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说书人用的褒义词,可茶馆里的听众却瘪起了嘴,甚至还有人让他跳过。
“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跳过她!”
……
“对不住诸位,这茶馆里还有不少新人,说书不能这么主观,还请体谅一下。”
说书人鼓着嘴呼了几声,虎虎生风的舞刀声便出来了。
“这红衣女子背着一把大剑,加上刀柄,直有她肩那么高,一放下来,擂台上的灰都扬起来不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她刚来不久就打成了擂主,如同玩游戏那般轻巧,那可谓是风头极盛,一时无两。
更绝的是,这红衣女子会使失传已久的傀儡术,不用剑,银丝一出,谁都得任她操控。”
茶馆里一阵嘘声,很是不屑,甚至还有人开始嗑瓜子。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的李弱水:……
这傀儡术一出,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这红衣女子至今不知道姓名,只知道她姓路,为人美艳,性子霸道,搅了这比武大会后扬长而去。
再有消息时,她竟已缠上了御风山庄的少庄主,何温墨。
当时在江湖上流传甚广,不少人也都抱着看戏的心态观望。
谁会想到,这性子霸道的女子竟会是御风山庄百年来最大的灾祸。
就是她,带着一个少年屠了偌大一个御风山庄,捣了他百年来的基业。
血流成河,人心惶惶,江湖最大的惨案发生,御风山庄也就此没落。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我们明日再见。”
早已听过数遍的听众磕着瓜子准备听下一个故事,而新来的倒是沉浸其中,想找个答案。
比如李弱水。
“大哥,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转身看向一个嗑瓜子的中年男子,将手中的蜜饯递给了他。
这大哥赞赏地看她一眼,接过东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一个情字吗。他们江湖人就这样,矫情。”
“这个说书人说的会不会有错?”
大哥拿出蜜饯吃了起来:“谁知道呢,他们说书的总爱真假参半,我也就听个乐。”
他看看李弱水,随后指向其他义愤填膺的人。
“可别学他们,听个故事就气成这样,真假都不知道,有这时间不如多吃两碗饭。”
李弱水对他笑了笑,又拿了一包栗子糕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