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如其名,每到三月春风吹过,这里便会漫山遍野地绽着桃花,粉嫩一片。
除了普通农活外,村民以酿桃花酒为生,每月都会选定一个日子前去沧州卖酒。
生活还算富足和丰裕,年轻人过得快乐,老人尽享天伦。
他们每日最爱做的事便是去河边散步,那时还没人意识到河里映着霞光的景色有多美,因为那就出现在他们的日常里。
直到有一位诗人无意中进到了这里,看到了水天一色的美景,他立即诗兴大发,赋诗一首,随后桃花村便慢慢出了名。
不少有闲钱的诗人和公子小姐都来到了这里,他们吟诗作对,风花雪月,银子像流水一般哗哗用尽。
祸福相依,外人都道这是天大的福分和运气,但事情却慢慢走向了怪的方向。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与这些勤劳的村民格格不入。
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许久也比不上他们的一杯酒、一支曲时,他们每日的劳动便成了一个笑话。
嫉恨在心中发了芽,凭什么他们这么轻松,却能一日花掉到他们一年的钱。
从未走出桃花村的村民被嫉妒浸泡,他们未曾意识到,当开始与其他人比较时,便是痛苦的开始。
直到七年前这些黑匪来到桃花村,掳了村里的女子去卖,他们报了官,来的官兵却很敷衍,直说自己办不到,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但在这些村民中,也有不少恶人萌生了和黑匪合作赚钱的想法。
王氏夫妇便是其中之一。
“可笑么?明明女儿是被我们卖的,最后和我们合作最积极的也是他们,还要借女儿的诞辰来骗人卖惨。”
周公子交叠着二郎腿,从上而下看着李弱水。
“卖一次,能得将近百两银子,这可是以往好几年的收入,足以抹平这些恶人内心的伤痛了。”
站在他身边的络腮胡大笑几声:“我们这几年全靠他们,进账的钱可不少!”
呸!
李弱水直想翻白眼,这些人真是乌鸦笑猪黑,他们就是拐卖的源头,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是恶人。
“说了这么久,你看他来了吗?不要抱什么幻想……”
殿外有烟花冲到天上,随后爆裂开来,这猛烈的声响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详。
李弱水看着他们,忍不住勾起嘴角。
这烟花对他们来说是预警,可对她来说是即将解放的灿烂。
“抓住她!”
周公子看着那烟花,二话不说地指向李弱水。
李弱水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方才很多人已经放松了对她的警惕,此刻跑起来很容易。
她就像一只敏捷滑手的小鸡仔,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来穿去。
不少人心系外面的打斗,但又得听令抓李弱水,一心二用,一时间竟也没能立刻抓到她。
李弱水围着那被绑在柱子上的人跑,他也很上道地抬腿挡着不让人抓到她。
就这么短的时间,路之遥已然走到了殿门口。
他身上的蓝袍成了隐隐的深紫色,滴落在地的却是红色的血滴。
李弱水转头看去,只见来抓她的那几人正悄悄从殿里离开,原本叫嚣着要和路之遥一站的壮男也溜了。
……
这不是比白霜还不如吗,好歹白霜还和他斗了几招。
头领要跑,下面的喽喽自然要掩护他们,更何况领头的那位黑匪还没体会过对上路之遥的绝望。
“周大人,你们先走,让我们来收拾他!”
按照路之遥的性格,他必定会多说几句,语气要柔,但话语里要带足不屑。
但他没有回应这些人,反而是颤着眼睫,压着手中的剑,对着屋里问了一句。
“李弱水?”
“这里这里!”李弱水蹦了几下,表示自己如今尚好。
出乎李弱水的意料,在听到她的声音后,路之遥还是没有嘲讽其他人菜,反而利落地出了剑。
黑匪虽然身手还可以,但也只是针对普通老百姓,正对上高手,或许连之前那位满身腱子肉的壮汉都打不过。
杀了他们对路之遥来说并没有难度,但需要花些时间。
他直接攻向这些人的喉口,几乎是用了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杀了他们,速度自不必说。
就连那位绑在柱子上的男子都看得目瞪口呆。
直到大殿里再没有声响,路之遥提剑向他们这个方向袭来,直指绑在柱子上的这个男子。
“等等,是一伙的!”
李弱水立刻出声阻止,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远离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