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弱水说话的姿态和语气都太自然,郑言清不仅少了许多尴尬,怪地多一丝兄弟间的亲切感。
“没有吧。”他转身看了一下床面,顿了一瞬:“……还有挺多的。”
红色的床面上,在枣干和花生间散着不少酥糖的碎块,看起来非常显眼。
“还好我没事。”
李弱水再次感叹一声,将酥糖扔回床上,和郑言清一起坐到桌边准备吃点东西垫垫。
准确的说,昨天下午两个媒婆上门后她就没吃什么。
“李姑娘,嫁给我这事是你自愿的么?”
原本这话是要酝酿许久的,但李弱水的言行举止莫名让他感觉亲近,似乎说些什么都没关系。
李弱水听了他这话,一点也没惊讶。
“不是。”
郑言清闻言松了口气,态都自然了许多,他从喜服里拿出一张信纸,略带歉意地把信纸放到了桌上。
“李姑娘,这是我写的契约书。”
李弱水吃着菜,顺手拿起来看了几眼。
这是一封按了手印的契约书,约定等到半年之后将会与她合离。
“不行。”李弱水放下纸:“最多一个月。”
郑言清怔了一瞬,点头笑了,咳嗽几声后将纸收了回去。
“看来李姑娘是有备而来。”他放松地拿起筷子,色不变。
“不用担心我会告诉别人,不如说,你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更好。”
李弱水对他点点头,情深沉:“你高看我了。”
她做事的所有目的都是攻略路之遥,至于原书的主线,又男女主去走,她就不操心了。
“咳咳咳!”
郑言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一下子没缓过气,咳了许久。
李弱水还以为是开了窗,吹了冷风才咳嗽的,便起身去关窗。
翻来覆去搜查郑府的陆飞月二人正好路过这里,原本是来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的,但恰好看见窗户被关上了,便立刻靠近那里。
此时婚宴还没结束,大部分的丫鬟小厮都在前厅帮忙,这里基本没人看守。
陆飞月二人走到窗台下,正探头从窗口往里看时,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声轻响。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路之遥屈膝坐在走廊的梁上,手里翻着几张暗黄色的糖纸,从下往上看不清他的情。
陆飞月与江年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江年翻上房梁,用气音问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
路之遥将糖纸扔下,唇畔又勾起了那熟悉的笑意。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瓷瓶,同样用气音回道:“给她擦药。”
江年:……
他属实看不懂了。
“那我们再去搜搜,你看着点,防止那个郑公子对她做些什么坏事。”
路之遥把玩瓷瓶的手一顿,稍稍抬头:“什么坏事?他会杀了李弱水么?”
“不是这种坏事。”江年摆摆手,唇张了又关,委婉地说了出来:“就是成亲都会做的事。”
“将她锁起来?”
“哪儿跟哪儿……”江年猛吸一口气,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不管是什么,总之你注意些,一有不对就进去将郑言清打晕。”
“这样啊。”路之遥扬起一个笑,点点头。
江年倒是提醒他了,他确实该进去将他打晕。
等到陆飞月和江年都走了之后,他立刻翻身下梁,没有多等一刻。
房内的李弱水早已经吃饱洗漱好了,正坐在一旁等着郑言清重新拟制一张契约书。
但她实在太累太困,昨天熬了一个通宵不说,今日又忙了一天,早就熬不住趴在桌上睡了。
郑言清写好契约书后,抬头看到这副画面,不禁哑然失笑。
他将契约书放好,轻点李弱水的手臂叫了几遍,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郑言清叹了口气,从一旁拿过一张薄毯披在她身上,顺手将她从座位上扶了起来。
“得罪了。”
可他体质文弱,想要将李弱水扶着抱起实在是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