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是跟着导航过来的,之前他从来没有来过这片,现在看见这家跟他以前带人去过的所有地方都装修简陋的火锅店,沉吟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晋远见他停在店门口不肯往前走,问他道:“怎么了?”
“没,”江鹤摇摇头,尝试性问他,“媛媛,我们要不要换一家餐厅。”
“就这家吧,”晋远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但以他们两个人的经济差距,不管怎么调换那个差距都在哪里,还不如现实一点,“这家便宜,量大管饱。”
江鹤见晋远坚持,也就没再多说,带着晋远走进去,找了个能挡住大部分人视线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拿着菜单给两人点餐的时候,眼总是忍不住往晋远的衣服里钻,而且不止他,周围的客人也在偷偷打量晋远,或好或直勾勾的,引得江鹤心里极度不适。
他伸手扯开整齐系在脖颈上的领带,脱下西装外套,站起身来,走到晋远身旁,将西装披在他身上,替他遮挡住上半身所有的风华,一时间令人不太舒服的视顿时线少了一大半。
还带着体温的银灰色西装骤然落在晋远身上,正在菜单上勾选菜品的晋远鼻端悠然嗅到一股淡雅的清香,他还记得,这股味道独属于江鹤。
晋远抬眸看他:“怎么?”
江鹤情自然:“遮一下。”
晋远低头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脯,笑了一下:“不遮也没关系,什么都没有。”
江鹤的视线跟随着晋远的视线直然下滑,此刻他站在晋远身旁,居高临下地比旁人看得更清楚些,他忙挪移开,颊边微红地返回晋远对面的座位:“还是遮一下的好。”
晋远好笑地看着他有些微红的面色,舔了一下唇,细长的眼睫上扬,脸上带着说不出好看的促狭,尾音打着转地问:“喜欢大的?”
江鹤:“……”
被人突兀地问这个问题,江鹤一时哑然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回答。
晋远没等到他的回答也不意外,过了会儿又望着他自顾自地回答:“那我努力挤挤?”
“咳……”
这个话题还没完没了是吧,江鹤清咳一声,拿过晋远面前封在塑料膜里的餐具,岔开话道:“我帮你烫洗一下餐具。”
晋远没有拒绝,看着他挽起衬衣袖口,露出里面青筋微露的腕子,动作雅致且细心地帮他烫洗餐具,微微抿了一下唇,又有了想吃糖的冲动。
怎么面前这个人做什么都好性感。
江鹤将烫洗过的餐具用蒸热的毛巾一一擦拭干净才放在晋远面前。
其实他做的很生疏,以往出去吃饭都是服务员做好这些,但这家餐厅明显不具备这项服务,江鹤又不能让晋远亲自动手,只得自己来了。
晋远看着面前被烫洗着一尘不染的餐具,又看了看随意地其他桌,向他笑道:“其实你不用洗得这么干净,老话说得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我知道,”江鹤意外地没有反驳,“不过一想到要面对的是你,总是忍不住想给你最好的。”
江鹤撑起戴着手表的腕子,像个熟练的商场老手:“既然你不肯接受我的一些心意,我就只能给你做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
晋远:“……”
向来都只有他撩对方的时候,猝不及防之下也有他被撩的时候,晋远不想承认他的心被酥了一下。
幸好这时,服务员们将锅底和菜品都端了上来,顾忌到江鹤的胃,晋远并没有选择辣锅,而是选了一个奶白的鱼汤锅底。
江鹤看了一眼桌上的锅底,问他:“不喜欢吃辣口的?”
“我都行,”家里有个做厨子的爸爸,晋远从小就什么都吃,“不挑食。”
“挺好,”江鹤颔首,又问,“有忌口吗?”
晋远想了想:“除了韭菜什么都吃。”
“嗯,”江鹤应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径直去往调料区,打了两个蘸碟回来,“这是一个曾经很有名的厨师教给我的底料配方,你试着尝尝。”
晋远低头看着面前被人调得色泽诱人的蘸碟,轻轻点头:“行。”
刚应下,那边江鹤又把袖口往手臂上挽了挽,直挽到手肘处才停下,他执起公筷,看向一旁的菜品问晋远道:“想吃什么?”
晋远微微眯了一下眼,不错啊,堂堂一市首富亲自伺候他,这待遇也应该没有几个人可以享受了。
他舔了舔唇,张口就道:“毛肚。”
话音刚落江鹤就挟起一片毛肚在锅里七上八下涮过之后,放在晋远碗中,旋即又问:“还想吃什么?”
“黄喉,”晋远将碗中的毛肚蘸上江鹤的秘制蘸料,尝了尝,眼睛一亮,“味道不错。”
“是吧。”江鹤看他吃得开心,唇边也跟着流泻出笑意,看来这几天的学习,没有白费。
“你也别光顾着我,”晋远吃了会,见他都没怎么动过筷子,拿起公筷,也要帮他涮,“想吃什么?”
“我自己来就好。”江鹤站起身来,将摆在一旁的菜品按照顺序依次下在锅里。
他的动作很轻柔,下到锅里的菜连个水花都难得泛起,也不会有汤水溅出来,温柔又绅士。
看得晋远不禁端起桌边的果汁轻抿了一口,随即眉骨就是深深一皱,这家店的果汁是勾兑的,没味不说还难喝得紧。
晋远失望地放下果汁杯,不太开心地继续吃火锅,可他习惯了吃饭有牛奶和果汁作伴,这会儿找不到喝的润嘴,不太习惯也不太舒服。
“媛媛。”
沉默着吃了没多久,对面的江鹤便开口叫了一声他,晋远咬着筷子抬头看他:“嗯?”
江鹤放下筷子:“我去一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