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纭不怎么吃喝,只是待在马车里,一言不发。沉默、静笃。
她一直在翻一本书,《淮南子》。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收集编撰而成的一部哲思书。
停留在十六卷《说山训》。
从前看不明白,如今依旧不明白。
胶漆互相败坏而冰炭互相生息。冰融于水的状态好过凝固状态,因为返归根本。
她与七哥,是互相败坏么……
她的根又在何处……
父王离开以后,她似乎就成了无根之萍。没有真正的依靠。
连续几日,夜夜听到笙歌娇喘,她才知陈聿有多放纵。
这晚车架皆停在郊外溪边的林子里,陈纭被远处不曾或断的娇喘呻吟扰得心头烦乱,直接去挑开他们的帘子,两名男宠跪于车厢毛裘毡垫上,浑身精裸,发丝凌乱,争相邀宠。
反观陈聿倒是衣衫整齐,撩开的衣袍却露出狰狞凶器,他的颜色有些深,尺寸惊人,只一眼便使人脸红耳热。
被人打扰,他并不恼。
外围守备的侍卫也未曾出手拦她。
陈纭眼瞧着他毫不受扰地挤开男子后穴,同时身下之人淫词秽语不断,“王爷好大……好厉害……快操人家的骚穴……骚穴好痒……要大……”
她深吸了口气,还是第一次见这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叁哥能不能小点声!”
陈聿爽朗清笑,朝男宠臀上抽了一巴掌,“骚货!小点声听到没有?叫得这么浪,污了公主耳朵。”
她无意围观叁哥春事,放下帘子转身走人。
“王爷、奴家也要,王爷也操一操人家的骚穴……”
陈纭想到自己在床第间的放浪,是不是也同他们这般,令人作呕。
她突然觉得厌恶自己。
厌恶费劲手段下作勾引陈逸的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