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弯里的身体在发抖,梅朵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强烈的情绪,手臂收紧,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的下颌,软软的。
他也做下了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没办法,那么心爱,理智道德,世俗良序,都顾不上了。
“如果朵朵很想,在爸爸面前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只要朵朵顺心顺意,爸爸会做遮风挡雨的那个。”
梅朵瘪瘪嘴,真好,梅时与做爸爸真好,然后放声大哭,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下来,“有爸爸真好,有爸爸真好,我把爸爸弄丢了,把爸爸弄丢了,呜呜。”
梅时与护着梅朵后脑,压在肩上,说不出的难过,父亲在她心里的分量,是不是比情人重。
要在半年之前,他就可以问她,他算不算厉害,算不算有才干,比起那个人,够不够赔她。
现在弄到这境地,他怎么开得了口。
忽然,梅朵情绪激动地拽住他的衣服,湿湿的睫毛,一脸泪水,坏脾气道,“你不要跟别人结婚。”
梅时与顺口应承,“嗯,不会。”
“不要跟别人生小孩。”
“好,不生。”
“你要说话算话。”
“嗯,说话算话,只跟朵朵好,朵朵不跟我好,我就孤独终老。”
梅朵坐在梅时与腿上先是哭得抽抽噎噎,最后只剩下浅浅呼吸的声音。
梅时与轻手脱下大衣给她裹严实了,然后抽出手用打车软件叫车。
等车时,梅时与觉着今晚自己切切实实为梅朵做了一点事,嘴角扬了。
可是,我们才是一体,不该有旁人的。
大晚上,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沉睡的小姑娘打车,任谁都会生疑。
司机狐疑观察半晌,男人又是帮女孩顺头发,又是掖衣裳,备极护爱,不像是有歹意的,倒像是对父女。
于是想当然问,“先生家女儿是叛逆了?我家儿子也是,难管得……”
梅时与手掌覆在梅朵耳朵上,轻声打断,“不是,她有点小心事了。”
梅时与就是她的太阳,一起在x城窝了个寒假,各自保持学习读书、工作生活。
兼之x城的冬天,一旦雪霁日出,凡阳光所照处,便春气发越,更别说窗前还有一棵如棚香樟,绿得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