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皎皎在三月末的一日发动了,谢暄得到消息,立刻扔下公务,驾马狂奔回乡君府。
因不放心萧皎皎白日里一人在府中,谢暄早早就把曾经的陈皇后、齐陈氏接到府里一同住,陪皎皎一并待产。
他赶回去时,被人拦在门外,只听得房中有女郎从嗓子里挤出的咿咿呀呀的痛叫声,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谢暄听得心都要揪起来了,眼圈立时红了,不安地在外面踱了几圈,焦躁地一脚踹开门,就要往房里闯。
有接生的婆子在帘外细声细气地劝:“郎君莫进,妇人生产乃是污秽之事……”谢暄眼凛冽暴戾:“滚!”婆子悻悻退下。
谢暄大步走入寝房,只见女郎平日里总是娇俏灵动的小脸上满满都是泪,嘴里咬着一块厚实的缎布,眼睛都哭肿了。
见他来,萧皎皎吐出嘴里的缎布,哇地一声委屈大哭:“如晦哥哥,呜呜,皎皎生不出来,好疼啊……”谢暄跪在床头紧紧握住她的手,目露痛色,恨不得能以身代之:“宝贝乖乖,我们就生这一个,以后再也不生了。
”头胎生子艰难,萧皎皎哭叫挣扎费了太多气力,此刻脸色惨白如纸,被接生婆子又强硬灌下一碗催生汤。
她断断续续地哭叫,声音渐弱:“呜呜,如晦……太痛了啊……我怕我真的生不出来……”儿奔生来、娘奔死,生死只隔一层纸。
谢暄捧着她的手贴在脸侧,他的泪落在她的手背,是低低的哽咽声:“我知道皎皎受苦了,可这次我不准你娇气,宝贝要乖,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这会我陪着你一起迎接我们的孩子出生,别娇气,千万别丢下我,好不好?”最后几字已是苦苦哀求的气音。
萧皎皎又心疼、又感动,用手背抹去他的泪:“哥哥的人是我的,泪也是我的……不要给人看到……”她拉住了他的手,一边痛得流泪、一边佯作坚强:“有哥哥陪我,皎皎不怕。
”谢暄低头亲吻她的手背、手腕,喃喃道:“我相信我的皎皎……”两人一直一手十指相扣,萧皎皎痛极时,薄薄的指甲抓破了他手上的皮肤,鲜血横流。
谢暄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一直在她耳边温柔地哄慰她、鼓鼓她。
就这样折腾了一夜,待天色胧明时,萧皎皎终于受尽煎熬痛苦,顺利诞下一女。
她听到小小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松了口气,在昏迷前扯出一点苍白无力的笑:“如晦,我没有负你……”谢暄怜爱地亲上她额头,絮絮道:“我知道、我知道……”知道她娇气,更知道她坚强,知道她不负他所望,女郎为母则刚。
萧皎皎昏昏睡去,齐陈氏抱来小婴儿走到谢暄跟前,慈和地道:“如晦,初为人父,来抱抱,看看小宝宝,跟皎皎生下来时一个样。
”谢暄轻轻地将婴儿接过来,小小的东西落在手中,是软软糯糯的感觉。
婴儿眯着眼,打了个呵欠,极为可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