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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纯爱版(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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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咕隆咚中偶有几扇窗溜出一线微光,给落叶松抹上了一盏金色塔顶。

一种隐秘的委屈突然从心底升起,几乎下意识地,我隐去了脚步声。

三班教室黑灯瞎火。

我踏上走廊,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一趟,才惊觉身旁的楼梯口有人。

这让我险些叫出声来,对方似乎也吓得不轻。

然而我立马发现那是两个人。

他们原本抱在一起,此时迅速分开,每人手里还提着一条板凳。

我吸了吸鼻子,就放了个响屁。

的确是响屁,在这样的秋夜脆生生的,有点吓人。

「严林?」王伟超的声音一如既往,但那丝颤抖逃不出我的耳朵。

邴婕一动不动。

我也一动不动。

我竟然毫不惊讶。

「你个逼放屁了?」他笑着朝我走来。

模糊的黑暗中我飞起一脚。

王伟超连退几步,踉跄倒地,却连声像样的惨叫都没有发出。

简直不可理喻。

刚要蹿上去,邴婕拦住了我,确切说是死死抱住了我,她带着哭腔:「不是这样的,严林」这和傻逼言情剧一模一样的情节令我作呕。

而那窜入鼻间的清香、拂人脸庞的柔丝更是让我恶心。

摆脱开邴婕我只用了俩字——「婊子」。

她后退两步,靠着墙,已经哭出声来。

王伟超说:「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我一字一顿,对着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婊子」回家路上母亲一言不发,连往常聒噪不已的青蛙都销声匿迹。

只有身下的破车尚在兀自呻吟,让我愈加怨愤难当。

母亲进来时,我们已经在政教处站了一个多小时。

指针滴答滴答地爬过心坎,我脊梁挺得笔直,余光却始终摆脱不了身旁的王伟超。

我总忍不住跳将起来,再抡他几拳。

母亲如一缕清风,携来一片微凉的夜空。

她和执勤老师说了几句,便朝我们走来。

先是看了看王伟超——她甚至摸了摸他的脸,细声叮嘱一番,就让他走了。

然后她转向我,就那么盯着,也不说话。

我低着头,一颗心在聚焦的窒息中似要炸开。

好在执勤老师上前劝说,母亲方就此作罢。

她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她在前,我在后。

她脚步似飞,我也只能亦步亦趋。

直到后来骑上车,驶上环城路,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在村西桥上,母亲兀地停了下来,干裂的嗓音蔓延至整个夜空:「打什么架?啊?打什么架?真是越长越出息了你!」我僵硬地倚在桥头,摩挲着石狮子,肿胀的目光飘忽不定。

月亮趴在水面上,瘦得令人惊讶,简直像一弯挂肉的铁钩。

我不由多瞧了两眼。

当一缕风拂过,水面荡起破碎的波纹时,那弯铁钩便死死勾住心底,微漾间竟有一种快意扩散开来。

良久母亲重又骑上车,我缓缓跟了上去。

到家洗漱完毕,刚要进自己房间,母亲叫住了我。

至今我记得灯光下那微颤的睫毛和浓郁的煮鸡蛋香味。

我抬起眼皮,她就说:「看什么看,还有脸了?」我垂下眼皮,她又说:「低什么头,认罪伏法呢?」按摩完毕,母亲就出了厨房。

她边走边说:「切了点土豆片,自己敷上」可喜可贺,和王伟超干架后没几天,我就迎来了第二架。

虽然从小身体素质好,但我很少与人冲突。

然而那天,请原谅——我从末见过那么亮的光头,又淌着汗水,与太阳遥相呼应,晃得人头晕眼花。

于是我就推了他一把。

我想告诉他即便是高中生,也不应该剃这样的光头。

他貌似并不同意我的看法,不仅反推回来,还指着我说:「肏你妈屄!婊子养的」于是我来了两拳,又跺了两脚。

他就趴到了地上。

时值晌午,篮球场像块盖玻片,不远处的食堂人声鼎沸。

我刚想招呼大家继续走,脑后就盖来一板砖。

于是我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在医务室紧急处理一下,我被送到了校外诊所。

刚缝完针母亲就赶来了。

她发丝轻垂,汗如雨下,砸到我身上简直振聋发聩。

在我茫然的目光中,她使劲捏着我的手叫着「林林」。

实在太过使劲,我只好答应了一声。

她总算松了口气。

据说板砖最容易把人搞成脑震荡,而后者的一种临床表现就是痴呆。

接下来就是输液,我斜靠在床上,感觉一个脑袋有两个大。

情不自禁地,我就想到了被人开瓢的地中海。

进而我想到,老天爷貌似搞错了,要说开瓢,再没有比那个光头更合适的了。

母亲咨询过医生后就平静了许多,虽然还捏着我的手,但她说:「好了再跟你算账」说这话时她手心都是汗,丰满的胸部把衬衣撑开一条缝,似有股热气从中溢出,持续地冲击着我的脑门。

我赶紧闭上了眼。

在气态的酒精海洋中,伤口随着母亲的脉搏轻轻跳动。

后来就不跳了。

再后来伤口又跳了起来,隐隐作痛。

我睁开眼时发现下体直撅撅的。

输液室的门轻掩。

也不知哪来的风,窗帘四下飞舞。

母亲就坐在窗外,与陈老师闲聊着,声音轻柔却清晰。

起初她们说着工资待遇,后来就谈到了地中海。

陈老师像是憋不住笑:「乔晓军回来啦!戴了顶帽子,但那个头似乎大了一圈儿」母亲呸了她一声。

陈老师说:「真的,照这个头的规模,地中海这个词儿怕是不够气派了以后」说着两人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刚要喊母亲换药,陈老师压低声音:「哎,你说你姐夫下手挺黑的嗨,给人揍成那样。

以前我还觉得乔晓军除了有点秃,还勉强能看,现在咋瞅咋猥琐」母亲拍拍陈老师肩膀:「噢,妹妹果然品味独特」两人又是吃吃地笑。

透过玻璃我能看到母亲低着头,脑后乌亮的发髻都一颤一颤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笑声总算停了下来。

陈老师攀上母亲肩头,声音更低了:「……我品味?咦,我看你姐夫那秃瓢儿小眼放着精光,不会在打你主意吧?」「说啥呢,你个死婆娘」两人扭在一起。

「换药!」我梗着脖子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也许是用力过猛,轰隆一声响,脑袋似要炸裂。

那个傍晚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闷声不吭。

母亲则不时回头甩出只言片语。

她说:「你小舅妈下午来过了,还有赵老师,你瞧赵老师对你多好,别老跟人过不去」她说:「你饿不饿,想吃点啥?」她说:「有些帐等好了再给你算,趁还能乐呵偷着乐呵去吧」然而晚饭时,使鬼差地,我就提到了地中海。

我说:「听说乔晓军也给人开了瓢,他脑袋不知好了没?」母亲正给我盛着鱼汤,眼都没抬:「你知道的倒挺多」我敲着筷子:「这谁不知道啊,荤段子满天飞,早传开了都」母亲把鱼汤递给我,没有说话。

等她给自己盛好汤坐下来时,终于开口了:「有些事儿本想过段时间再说,瞧这情形还是趁这当儿掰清楚得了。

都这时候了,严林你就一门心思放到书本上,别老钻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抬起头:「啥乱七八糟的?」母亲说:「你自己清楚」我一字一顿:「我不清楚」母亲放下勺子:「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清楚了吧?」我看了她一眼,低头不再吭声。

而母亲还在继续:「不止一个老师提醒过我了。

还有上次跟王伟超打架,也是因为这个吧?」「你烦不烦,我不是小孩子了,别以为我啥都不知道」稍显稚嫩的嗓音没有想像中的愤怒,只剩下荒凉和忧伤,也许还有憋屈。

「行啊,那你说你都知道啥?」母亲诧异地望着我。

「害我爸那王八犊子我饶不了他」说完,我埋头把鱼汤喝得一干二净。

饭桌上静悄悄的,只有我的头在呼呼膨胀。

母亲面无表情,愣在那里下意识地伸手接碗时,我说:「我自己有手」然而费力地晃了晃脑袋,它已经有两层楼那么高了。

再见陆永平是两个星期后。

记得那天陆永平进来时,我正在吃糖油煎饼。

我真是饿坏了,一口下去就是小半个。

随着那油炸的甜蜜滚入胃里,我总算抓住了点什么。

陆永平倚着门,左胳膊依然套着个绷带,黑幽幽的影子斜戳在墙上。

他连咳了好几声,像是要在村民大会上发言。

遗憾的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直到我端起搪瓷缸,陆永平才开口。

他笑着说:「走,外边儿去啊,姨夫请客」我捏起一个油煎,咬上一口,才慢吞吞地泡了两袋方便面。

那是本地产的清真面,当时刚流行酱包,吃起来挺新鲜。

搪瓷缸我也记忆犹新,屎黄色,侧身印着小熊猫吃竹笋,手柄处有一行红字:教师节快乐!我扭过脸,盯着陆永平。

他穿着一条长裤,上身一件衬衣,扣子崩落两颗,露出黑毛环绕的肚脐像个山野洞窟。

我想对他说「滚蛋」,但随食物残渣喷射而出的却是「呱呱」。

其实也不是「呱呱」,更像一个闷屁或者脖颈折断的声音。

我只好加快咀嚼,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效果好多了。

陆永平笑了笑,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衬着橘黄色的木门,他肥脸通红,油光闪闪,像是在烧红的铁块上泼了一勺桐油。

我扭身揭起搪瓷盖子,混着榨菜味的热气升腾而起。

在惨白的灯光下,我似乎听到了铁块上溅起的「呲呲」声。

「你头咋回事儿?」陆永平笑眯眯的。

我没搭理他,又捏起一个煎饼。

「现在不要紧了吧?」陆永平干笑着在我身旁矮凳上坐下。

真的是矮凳,矮人,很矮,相当矮,以至于他需要仰起脸来看我。

于是他就仰起了脸:「泡面最好不要吃,还有这油炸食品。

特别是你这种情况」他指了指脑袋:「对伤口不好」我撇撇嘴,端起搪瓷缸,把剩下的面汤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咸了。

「学校的事儿你都知道了?你说你——哎,都是姨夫的错,姨夫不该把事闹得那么大,让你妈不好做人,」陆永平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以说是,啊,百分之一百的责任,咋办随你说」他上身挺得笔直,两手搭拢在膝上,看起来像个憨厚的和尚。

轻叹口气,他又继续道:「有啥委屈别憋着,你这样,我和你妈都不好受」一下子我像掉进了火炉里,不由腾地站起来,对着陆永平就是一脚。

他两臂前伸,晃了几晃,终究还是应声倒地。

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爬满黑毛的大肚皮闪耀着怪的光,让人心里一阵麻痒。

陆永平腆着肚子也不说话,半晌才夸张地哎呦一声,缓缓爬了起来。

他边拍屁股边嘟囔:「啥狗脾气,姨夫可没坏意思,你别老往歪处想」他弯腰扶起凳子,又说:「姨夫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快滚」我脸红脖子粗,声音却低沉得像把矬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陆永平像是没有听见,兀自把矮凳往后挪了挪,重又坐下:「小林啊,姨夫知道你妈在你心里份量重」我脸上登时大火燎原,硬邦邦的目光在厨房环视一圈后定格到了门外。

我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就张了张嘴。

我说——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很正常,真的正常啊小林。

谁没年轻过啊,青春期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也是……」陆永平支吾半晌没了音。

搪瓷缸滚烫,于是我又把它放回了桌上。

银色的院子像张豆腐皮,被竹门帘切成条条细带。

我瞅了一会儿,觉得眼都要花了,只好坐了下来。

我咬了口油煎。

「小林?」我又咬了口油煎,胳膊支在桌楞上,总算踏实了点。

「宏峰他奶奶那时候也是……啊,那叫一个俊,自然——不如凤兰,不如你妈。

但在我眼里,别看崽子一大溜了都,在我眼里……」陆永平磕磕巴巴,欲言又止。

我忍不住瞟了一眼。

他低着头,秃顶的脑门亮晶晶的。

「姨夫早早没了爹,寡妇门前是非多嘛,你也知道」他抬起头,正好撞上我的目光,就笑了笑。

完了又从兜里摸了支烟,拍拍我,要火机。

我甩开他的手。

他起身在灶上点着,喷了两口烟,又指指我的脑袋。

我愣愣地看着,一时有些恍惚。

老实说,我无法想象陆永平他妈年轻时怎么个俊俏法。

「你委屈我知道,姨夫太能理解了」他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陆永平站在斜阳下,岔着腿,像被什么硬拽到那儿似的。

不一会儿,他又走了进来。

「那会儿老五——」他在矮凳上坐下,扬扬脸,「就宏峰他小姑,还没断奶,他奶奶就每天垂着个奶子在眼前晃。

那会儿生活条件太差,家里又穷,姨夫瘦得跟草鸡似的,整天就计较着一个事儿,就是,咋填饱肚子。

白面馍都是弟弟妹妹吃,我从没吃过。

别说白面馍了,有窝窝头就不错了。

所以说啊,你们现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陆永平笑了笑,跟刀割似的。

我低头瞅着手里的半个煎饼,突然就渴得要命。

「这吃个奶也是事儿,老四三岁多了,看见妹妹吃,也要抢,不给吃就哭。

他奶也没法子啊,熬不过就让他啜两口,这一啜老三又不乐意了。

这屄蛋子儿七八岁了都,我就上去揍他,不等巴掌落下他就哭,这一哭我妈也跟着哭。

后来她干脆往碗里挤两嘴,谁喝着就喝着」陆永平叹口气,掐火烟头,依旧垂着脑袋。

「有次我给公社割猪草回来,一眼就瞥到灶台上的奶。

也就个碗底吧,但那个香啊,满屋子都是那个味儿。

我没忍住,端起碗就是咕咚一声,啊,完了又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

他奶从里屋出来正好瞅见」陆永平顿了顿,接着说:「我哪还有脸啊,转身就跑了出去。

这一跑就是老远,深更半夜才回了家。

他奶倒跟没事儿人一样,从没提过这茬。

后来碗里的奶明显多了,我却再没碰过」那天的空气海绵般饥渴,搞得人嗓子里直冒火。

时不时地,我就要瞥一眼水龙头。

「其实也偷尝过两次,没敢多喝吧,宁肯最后倒掉」陆永平笑笑,抹了把脸。

他声音明晃晃的,让我想起月下的梧桐叶子。

「老三老四也就闹个古怪,后来都不喝了。

我看那个大奶子晃来晃去,说实话,这么多年,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第一次心里发痒。

痒到……痒到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

唉,就这么有天晚上我偷偷摸上他奶的床,去喝奶,她就假装不知道。

我还自作聪明了好一阵。

这事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有次她说,小平啊,你这样老五就不够了。

我又羞又急,就说,老臭包能喝,我为啥不能喝。

他奶就不说话了。

你想这奶能有多少,这么连着几次,哪还有啊。

老五吸不出奶,哇哇哭。

他奶哭,我也哭」说着陆永平撇过脸——或许是盯着门外——半晌没吭声。

周遭静得有点夸张,我只好轻咳了两声。

陆永平却不为所动。

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喝口水时,他终于把脸拿了回来。

「后来,」他说,「后来……」语调一转,他突然拍拍我:「你还听不听?」我不置可否。

「那——给姨夫倒点水去」我觉得脑袋快要爆烈,手里的搪瓷缸晃动着,身体冷得无法动弹。

陆永平手里已经捏了个油煎,自己倒了杯开水。

就接在搪瓷缸里,很快泛起一层油花。

陆永平油煎下肚才开了口。

他说:「真鸡巴烫」「后来……后来……说到哪儿了?后来我忍了几天,心里又开始发痒。

最后还是摸他奶床上了,一个礼拜啜一次吧,有时候就干含着,也不吸。

他奶再没提过这茬。

当然男女那点事儿我早懂了。

老臭包到家里送白面我又不是没碰到过,傻子都知道他图个啥」说完他端起杯子抿了口,于是水汽就哈在他脑门上,使后者愈加闪亮。

我不由把搪瓷缸晃得更快了。

陆永平却不再说话。

他放下杯子,瞅瞅我。

我撇开了头。

水汽袅袅,裹着丝榨菜味,拂在脸上油乎乎的。

我忍不住喝了一口,烫得差点把搪瓷缸扔掉。

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舌头都熟了。

我不得不把它吐出来,像狗那样哈着气。

就在这时,陆永平的声音再次响起:「后来不知不觉就跟他奶奶有了那事儿。

就是那事儿。

很自然,我也不知道该咋说,她连反抗都没有。

刚开始怕怀上,提心吊胆,呵呵,后来计划生育搞下来,全村结扎,妈个屄的,连寡妇都没放过。

这倒方便了我,几乎每天都要折腾,直到厂里送我去读夜校」说这话时他始终低着头,那张肥脸埋在阴影中,秃顶上的汗水汹涌得如同十月的大雨。

我愣了好一会儿,轻轻地把搪瓷缸放回桌上,却咚得一声巨响。

缸里的热水跃出来,溅在脸上,丝丝冰凉。

好一阵没人说话。

这不是个好现象。

无论如何,总要有人说点什么。

于是我就张了张嘴,感到嗓子眼里卧了条蛇。

陆永平扫了我一眼,又垂下了头。

他说了声唉。

于是窗外就刮起了风,梧桐的沙沙低语也爬了进来。

半晌,陆永平抬起头——他已经挺直腰杆,衔上了一支烟——死死盯着我。

那样的目光我至今难忘,像水泥钉钻进墙里时边缘脱落的灰渣。

他张张嘴,又把烟夹到手里:「这事儿姨夫只给你说过,可不许乱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拈起了一只油煎。

「以前姨夫给你说的——」陆永平把烟衔到嘴里。

「啥?」我飞快地鼓动腮帮子。

他咬着过滤嘴,摸了摸口袋,再次把烟拿回手里:「想不想搞你妈?」他瓮声瓮气的,肚子涌出一袭明亮的波浪,看起来无比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踹一脚。

于是我就踹了一脚。

我感到头发都竖了起来。

陆永平倒地的动作和刚才并无二致,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他轻蔑一笑便把我从错置的时空中揪了出来:「你跟我差不多,就是没我的胆罢了」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觉得我在无限缩小。

床也变小了许多,像夜空上的月牙船。

恍惚间我徜徉在母亲柔软的怀里,又好像坐在她膝头,伴随着那首童谣「月亮牙儿,本姓张。

骑着大马去烧香,小马栓在梧桐树,大马栓在庙门上——」,母亲穿了件碎花「的确良」白衬衫,柔软沁凉,当掺着槐花香的清风抚来,衣角便飘动而起。

一如八九十年代的绝大多数年轻女性,翻飞的衣角下毫无例外是高挺的臀部,曲线毕露。

那满是弹性的肉暖烘烘的,几乎要溢到我的脸上,白得耀眼。

我爬上膝盖,用手指戳了戳母亲饱满膨胀的乳房。

似要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无法表达。

母亲冲我笑笑,张了张嘴,俨然什么声音也没有。

随后她怡然自若的掀起那件「的确良」白衬衫,白色的文胸一拉,那颗枣红色的乳头送到了我的嘴里。

我急吼吼地吮吸着母亲左边乳头,小手又揪住了右乳。

她一脸爱怜地瞅瞅我,轻轻摩挲着我的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母亲水灵了许多,修长莹白的脖颈,脸颊的一抹红晕像是天空的晚霞,宁静而辽远。

我的头越来越沉,渐渐阖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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