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曾面对面遇上过几次——就像那天在便利店门口一样,非常短暂的交错而过。
敖衡用余光悄悄打量莫安安,莫安安则从来目不旁视。
他发觉她长了张温柔恬静的面容,却常是副很冷淡的态,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愁恹恹的。
只有跟一个男人——后来的饭局上敖衡得知他叫夏衍仲——在一起的时候,cryer脸上的情才会看出愉悦。
观察这样一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意义,敖衡也说不清楚。
他想起小时候自家鱼缸里曾养过一只不大精的小螃蟹,别的鱼虾总在水里肆意地游摆,它却常常蜷缩在鱼缸一角,一动不动。
敖衡总是觉得它脆弱得要命,隔三差五就要提心吊胆地拿棍子轻轻戳一戳,看它挥舞拳头才放下心,生怕它就那么死了。
然而实际上那螃蟹却生长得很好,热带鱼翻肚了几条,它仍旧静静趴卧在角落。
cryer有点像那只小小的螃蟹,看上去脆弱不堪一击,会躲在树丛里哭,会给乞讨的人送水。
但敖衡每次看到她愁郁的脸,还是忍不住担忧她是否能真的像那只螃蟹一样地顽强。
虽然这并不干他任何事。
从医多年,见惯生死,他大概早已麻木了。
在很多时候听见病人死亡的报告敖衡只想到解脱,而当初他医院实习的时候也是会因为病人去世整夜睡不着觉的。
对于自己对cryer的关切,他认为那既是残存的一点点同情心在挣扎,也是人性里阴暗的窥私癖在作怪,总之,是复杂的情感。
到那个时候为止,cryer在他心目中,只是一个生活不大如意,总是忧愁的漂亮女人。
直到在博览会看见她,敖衡才又有了新的认识。
cryer那天穿衣打扮一如既往,然而那股忧愁的气质被执着和认真压倒。
敖衡听见装修公司的人称呼她“莫老师”,接着几人围在一起探讨具体施工方案。
敖衡听不清莫安安说了什么,印象中她语调很好听,话很少,但不管对方问什么都能很快作答。
那几个人频频地应着“好好”,显然很满意。
敖衡是去找朋友谈事,不便久留,离开的时候远远朝莫安安看了一眼,见她侧着头,眉尖微微地蹙着,正抱着手臂认真地看台子的布局,眼睛很亮,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