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跪在地上磕头也没人搭理她。
最后还是宁奕看不下去了。再怎么说当时的吕艳还是他的妻子,他受不了她对着别人那么卑躬屈膝。
宁奕重新跟村子里达成了一个协议,他立下保证,如果村子里同意协助吕艳办理回城的手续,那么他会留在村子里。
之前三年的协议作废,他从此后就是村子里的人,永不再提回城的事。
一个娇滴滴的吕艳和一个年轻力壮的壮劳力如何能比?宁奕重新立下保证书之后,村里当时就开了证明,当天他们就去公社办了离婚证。
吕艳连重新回村都没有回,直接从公社去了县里,然后从县里回了城。
那一年是一九七五年,吕艳回城没有多久,国家就放开了知青回城的口子。
特别是七六年之后,只要没有什么大的错误,即便当初跟村子里签了协议的那些人,也找出各种理由回了城。
村子里并没有办法真的阻拦。
唯独宁奕,当时他为了吕艳和村里重新立的保证那是人尽皆知。别说村子里不会放,他自己也没有再提过回城的事。
这样一过就是四年,最后连成分最不好的许绍年都回城了,宁奕还留在村子里。
和宁奕不一样的是,吕艳回城后并没有接她妈的班儿,而是回直接去了外地。
当初她回城的时候,宁家人是不知道的。等宁父接到儿子的信,知道亲家母病了,拿着东西去探望的时候,去了几次都扑了空。
后来邻居跟他说,说吕艳一家子都回了老家,宁父还以为是她妈病重快不行了,送回老家去了呢。
为此还专门给儿子写了信,让他想办法请假回来。
结果宁父这边的信还没到宁奕那里,吕艳就已经回去和他把离婚证给办了。
等宁父知道这消息再次赶去吕家要理论的时候,他们一家子还在老家没回来。
吕家的人是过了差不多半年多才在新南再次露面的。可回来的却没有了吕艳。
一直到第二年过年的时候,一个和他们家隔了多少代的亲戚说漏了嘴,宁父才知道吕艳之所以那么急火火的赶着回去和宁奕离婚,并不是要接班,而是要嫁人。
她家里给她找了一个苏南那边的,比她大了十几岁的处级干部。她这边和宁奕离了婚就和那个人一起去了外地,做她的处长夫人去了。
宁父知道这件事之后气得大病了一场。他也去吕家理论过,可那一家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任他说什么也不搭腔。
后来干脆连门都不开。
而吕艳也走了,他连找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质问一下都找不到人。
儿子这莫名其妙的一段婚事成了宁父一辈子最大的怨,也成了宁家上上下下最大的怨。
即便家里再瞒得紧,别人家孩子都回来了,宁奕一直不回,宁老太也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即便从来没有见过吕艳,一想到她把自己孙子害成了那样,老太太对于这个人的恨也深到了骨子里。
宁奕最后还是许绍年回城后,动用个人关系往县里施加压力才把他给弄回来的。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八零年。别说新南,就算是在全国也是最后一批回城的人了。
宁奕最好的青春都因为那个女人被迫留下了乡下。
回忆很长,可现实中也不过就过去了短短一瞬的时间。
宁欣收回心,就听到陈静正在跟奶奶说:“不是那个女人来了,是他们家一个什么亲戚。哎呀我也说不清。
反正就是那个女的生下了我哥的孩子,然后她连跟咱家说一声都没有就把孩子送了人。然后人家现在自己生了娃,嫌弃她生的了,就把孩子送回来了。”
宁老太正要继续问,宁欣打断了她的话:“人呢,孩子在哪儿?先见了再说。”
“人?人在医院呢!我妈让我回来叫你们,咱赶紧去医院吧。”
听了宁欣的话,陈静终于想起来她回来的任务了,急得直跳脚。
宁老太二话不说,跟着陈静就往外面走。宁欣回屋匆匆的拿了些钱,连忙追了过去。
“小静你别走那么快,赶紧把话说清楚!为什么孩子会在医院?送他来的人呢,他们来了多少人?咱们要不要带点人手过去,你赶紧说!”
看那俩人什么也不顾,径自往前走,宁欣急了,快走几步抓住了陈静:“我去前面叫几个人跟咱一起过去?”
她可不信那些人能这么轻易的就把孩子给还回来,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事?
不得不防。
可谁知道陈静使劲摆了摆手:“不用,姐,那人跑了。他们放下孩子就跑了,追都追不回来。要不是冷慧说明了情况,我和我妈到现在还蒙着呢!”
“冷慧?”宁欣一怔:“这事儿跟冷慧有什么关系?”
大冬天陈静跑出了一身汗,看宁欣还要发愣,她顿时急了,抓住宁欣就往前面走。
“姐,咱边走边说。”
通过陈静的解释,宁欣和老太太才知道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因为快要到春节的缘故,市民们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不光城里的人要准备,乡下的人们也要准备。
所以现在到市场卖山货,副食的人比起平时少了很多。
卖货的人少,吃饭的人肯定就更少了。
宁家小吃铺开业,冷慧的新星小吃店的生意本来就一落千里,现在就更没有几个人了。
所以冷慧提前几天就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