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助你,让你能够心安。”
他的话,让范青瑜内心辗转,却更加混乱了。
赵晞的意思,很明确。
他想要的,只有她而已。
只要她成为他的梁王妃,他根本不会怪罪她之前的隐瞒和欺骗,而是会毫无芥蒂地继续如常一般真心待她,还会帮她解决一切困难阻碍。
他更为原本定下婚约的那个她诸多打算,没有让那个对他而言陌生的将军之女陷入绝境,这般心地,更让范青瑜动容。
无论别人怎么看,范青瑜却看到了那重重掩映下的赤诚真心。
她若再看不见,眼瞎之人,只怕是她才对。
范青瑜抬眸看着他,她到底何德何能?
她的脑海里掠过相遇以来两人的种种,心头愈发泛软。
她也是个寻常女子罢了,有人这样处处为她着想,时时惦念着她,放在心上,谁又能不动心?
“只要殿下助我让那人罪有应得,”范青瑜眸子里闪过一丝释然,唇边带着笑意,望向赵晞的视线里,也重新带了一丝采,“从此以后殿下让我做什么,青瑜都心甘情愿。”
赵晞看着那璀璨的笑颜,俊容微肃,“这可是你说的。”
他的眸底却闪过一丝心满意足得偿所愿。
他看出来了,他这次是真的得到了她发自心底的认可,而不是凭借自己的权势和能力让她屈服。
因为范青瑜这样倔强的女子,他若是越逼她,可能会越激起她心底的抵触,越推越远。
只有打从心底,获得了她的认同,他才算是真正被她接纳了。
这让他的心,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熨帖。
原来,以真心换真心的滋味,要比什么都要让人满足。即便他们现在感情不深,但这一切都是可以通过来日的相处加深的。
只要她不离开不逃避,他就有无数的机会和可能。
赵晞眸中也缓缓浮上了一缕笑意。
不过,想到自己娶她的日子遥遥无期,心下也掠过了一丝惆怅。
原本按照前朝律例,他和范青瑜的孝期都是三年,但按照大渊改制之后,为父母守孝只需一年以上即可。
尤其范青瑜和范将军父女感情笃厚,不是他与先帝这种天家父子能比的。
更何况他听闻西南那边,有许多风俗迥异,来日他也定要召见熟知西南风俗的礼官好好了解一下。
赵晞沉吟了一会儿,又想到一件事,“过几日你便要进宫面见皇兄受封了,听皇兄说,你旧日见过他。”
“只少时见过一两面。”范青瑜忆起皇帝赵曜,仍旧只记得那一身冷峻的气息。
范青瑜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头的话语转了几圈,定了定心,仍旧是道了出来:“殿下,若是我们的婚约消息传了出去,那些人想必不敢再对我出手。可若我只是大将军的遗女,无权无势,只是个虚名县主,对方可能还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我也能继续查下去。”
赵晞低叹了口气,眸光仍是柔和地落在她身上,“阿瑜是不信我吗?有我在,梁王府和禁军上下,范府之仇,一定会很快水落石出。”
并非不信任他,只是范青瑜现在还不能告诉她自己内心关于顾相的猜疑,毕竟事关重大,她也没有直接间接的证据,证明顾相的嫌疑。
“现在时机未到,殿下,我不会跟您客气的。”
其实,这短短半天的谈话,已经将眼前的男子,从她之前要避而远之的对象,变成了可以谈心的人。
这对范青瑜来说,已经是一个飞跃了。
赵晞也这样想,他不能把她逼得太紧了。
“也罢,你若要我做什么,尽管提出来便可。”他眉头微蹙,想到沈府并不严密的守卫,“但我对你府里的防卫并不放心,你若信我,可让我的下属进行一番整顿布置。”
这是他的关切,担心她会遇到不测,范青瑜怎能不懂。
“那我便笑纳殿下的好意了。”想来赵晞派的应该是禁军好手和谨慎稳重的嬷嬷丫鬟们,范青瑜点了点头便接受了。
她也没有被监视的不便和不满,若背后动手之人,真有顾相的手笔,封县主之后,她自然是要处于对方的眼皮子底下了。
若不能在自己的安全上多加注意,可能她根本等不到他认罪的那一天。
“不必和我客气。”
今日一番谈话,让赵晞这段时日以来的郁结尽消,俊美的面上笑意融融。
他又想起来明日的龙舟赛决赛,便将目光投在对面的女郎身上,“明日,你还会来看我参赛吗?”
范青瑜想起对方今日利落果敢的英姿,那沉着稳定的大将之风,只觉得自己对他的认识又有些不同了。
耳尖微烫,她轻轻点了点头。
赵晞心满意足,离开小院的时候,面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
只余下范青瑜微微懊恼这自己的草率。
今日便罢了,是江夫人和柳绮请出来观赛的,那明日,又是以什么借口来看他比赛呢?
想着想着,范青瑜便又面颊发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