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少,踏实。
陆岭也觉得人可以。
赵若兰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周很快过去,沈父沈母来了一趟船山县,给沈溪拉了台缝纫机来。
他俩淘换票证,买齐了给齐玉珍的三转一响,他们说沈溪连婚礼都没有,顺便给沈溪买了台缝纫机。
沈溪并不因为自己没有婚礼遗憾,她当时的情况特殊,而且沈父沈母为了她动用的可是战友关系,这可比出点钱买三转一响难办的多。
婚礼订在下周日,沈溪问:“有需要我帮忙做的事儿吗?”
沈母说:“没啥要准备的,就是请亲戚朋友吃顿饭,一切从简。办完婚礼他们在市区呆一两天就回家具厂。”
转眼就到了沈戍边结婚这天,沈溪跟陆岭带着俩娃来到兄弟俩住的小楼,虽然门上、墙上贴了喜字,装饰了拉花,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儿。
沈父沈母先是把俩孩子接过去玩了一会儿,然后沈父对沈溪说:“小溪,我们真想不到原来我们不在杭城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你二哥三哥把他们做过的混账事都说了,都是我们疏远管教他们才闹出这么多事。段鹏程那事儿还有跟袁猿混在一起那事儿,想想就后怕,以后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来拾掇他们两个。”
沈母更是拉着沈溪的手说:“真是委屈你了,可惜那时候我们没有能力照顾你,这俩混蛋差点害了你,要不是你跟陆岭俩人顶着,他们俩现在说不定都在监狱里。”
沈溪很意外,明明是二哥大喜的日子,怎么偏偏今天父母知道了他们做过的这些事情?
她笑笑说:“爸,妈,我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其实之后他们俩对我还是挺好的。”
她把俩兄弟的表现说了一遍,然后说,说:“二哥三哥平时的表现也不错,他俩已经在向好的方向转变,今天我二哥结婚,就别说他了。”
沈母握着沈溪的手不放:“还有我又跟他们强调了不要对外说你是养女的事情,我们真想把你养育好,可真想不到你俩哥哥想坑你。”
沈溪又宽慰了沈母几句。
她思路的重点在养女上,每次提到养女的事情,沈父沈母都讳莫如深,其实沈溪现在又不需要别人庇护,觉得也没什么不能对外提的,但沈父沈母这个态度让她觉得可能他们知道他生父生母的情况,可能生父生母成分有问题,他们才不想说。
除了成分问题,她真想不出他们忌讳的原因。
总不会她生父生母也跟赵娇兰生父那样是土.匪一类的人物吧,肯定不是,知情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不会收养这类人的后代。
那她的生父生母是别的类型的四类分子?
跟沈父沈母说完话,等她上楼找到俩兄弟,才知道他们俩不是挨骂,是挨了顿鞭子。
沈戍疆吸哈着气说:“都是二哥,咱们这瞒得好好的,他非要把以前那些事说出来,这不我们俩差点被爸打死,你没见到爸那鞭子甩得飞起,那可是银蛇狂舞,鞭子声儿差点把我耳朵震聋,我们俩小命差点交代。”
沈溪鼻子好使,闻到了血腥味儿,俩兄弟的后背渗出血来,掀开后背的衣服一看,都是皮肉外伤。
下手挺重,但没到要小命儿的程度。
沈溪拿出药膏,让他俩把上衣脱掉,给他们俩涂药:“没什么大碍,说得跟挨了多重的打似的,其实爸根本没下狠手。二哥,为啥今天跟爸妈说以前的事儿?”
沈戍边说:“那些事儿在我心里也是一根刺,我想这不要结婚吗,以后开始新的人生阶段,担心爸妈以后知道那些事儿,我就主动交代了,反正父母想要怎么惩罚都认了。”
沈溪能理解他的想法,就是与其总惦记这事儿,不如让父母给他哥痛快。
他这是想彻底改邪归正,从头开始了。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沈戍边挨得打比沈戍疆重,可能是他跟袁猿混在一起,多得的惩罚。
她说:“不错,这些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还是主动跟父母交代好。”
沈戍边呲牙咧嘴地说:“你说我俩不是已经安分守己好长时间了吗,非要打我们俩?还让不让人向善?要知道我不费劲又弄个疾病证明回来了。”
沈溪加重手上的力道,说:“别叫唤,要是爸早把马鞭请出来,说不定你们不用经历这么多事。”
沈戍边说:“你多劝劝爸妈消消气,打坏我们没什么,我怕爸妈气坏身子。”
沈溪已经给俩人抹完药,说:“二哥,你也差不多该接新媳妇去了吧。”
齐玉珍今天穿了一身红色衣裳,脸上还涂了香粉,看着特别喜庆。
把她接来后,别的宾客还没来,沈戍边就让她在新房里呆着。齐玉珍呆了没几分钟,就跑出来找沈溪。
沈溪跟陆岭正带着俩小娃在客厅里玩儿,只听齐玉珍说:“小溪,你帮我看看我这衣服是不是太肥大了?”
沈溪看看她说:“二嫂,衣服正合适。”
齐玉珍笑笑,拉着她的手腕说:“走,咱们去新房说会儿话。”动作、语气都非常自然。
到了新房,两人拉了椅子面对面坐下来,沈溪说:“二嫂,有什么话就说吧。”
齐玉珍语气很平和:“刚才你二哥去接我的时候把他以前做过的事儿,还有今天挨打的事儿都跟我说了,他说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我,他说以前就是这样的人,他准备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就把这些事情跟我说,他说我要是对他不满意的话现在反悔还来的及。但是我想想既然他诚心悔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溪非常惊讶,沈戍边竟然在婚礼当天说这些事!
她问:“他都跟你说了哪些事?”
齐玉珍把沈戍边告诉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溪满头黑线,她想沈戍边这浪子回头还真够彻底的,跟父母坦白,又跟媳妇坦白,看来真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沈溪问:“二嫂,二哥担心你以后知道这些事情,心里有疙瘩,就一股脑都告诉你了,你真的不介意吗?”
齐玉珍笑着说:“我能给他机会,他自从进家具厂后,我爸就觉得他聪明,认了他这个徒弟,教他手艺,他一直表现还算可以吧,我想他也是抛弃过去重新来的。”
齐玉珍能不介意沈戍边这些事情,应该是真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