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的姑娘,连鬓角的绒发都没有长齐整,今天她没梳什么发髻,随意用发带抓拢起来,教不施粉黛也妖冶妩媚的脸蛋也多了两分稚气。
他替她把乱发绕到耳后,才忽然发现她没有穿耳,白生生的耳朵透着淡淡的粉色,耳珠圆润,捏起来十分有趣。
往下,是纤细的脖颈,一条暗红色的疤从下颌延伸到喉头,虽有些有碍观瞻,但更像是他为她烙下的印记。
其实霍星流清楚,这妮子生来逆骨,天性凉薄,即便这段时日以来他们亲密无间,做尽世间风流事,连他也忍不住有几分心动,偏她,对自己虚与委蛇,真心里掺着算计,至多也只叁分真,七分假。
可就像荀元说的,他好像真的中了蛊,对她愈发得着迷。见她越是冷冰冰、木木然,就越是想要靠近,想怜惜她、疼爱她,看一看她层层甲胄之下的赤裸灵魂。
还想要她的真心。
梁鸢本就起得迟,所以没睡多久。只因为睡得格外沉,所以醒来后备觉松快。才睁眼,颈下的那只手才抽走,一旁在看公文的男子淡淡道:“这就醒了?”
空气中浮动着清浅的麝兰香中掺杂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梁鸢还没寻摸出来源,就被一把薅到了怀里。霍星流搁了公文,一手拦着她的腰,一手自然地从她的衣领往里探,在一团很有分量的软肉上揉捏,“年纪倒轻,这里长得真不错。一会子不碰就叫我想死了。”
她并不抗拒,因为脑子还在放空。
“对了。”霍星流揉玩了好一会儿才抽回手,从床前的杌凳上拿起一个锦盒,“送…不,还你的。”
锦盒一靠近,梁鸢立刻就闻到了加倍浓郁的血腥气,顿时将小脸皱成了一团:“还我?”
他点头,示意她先打开。
梁鸢将信将疑地打开,结果看见锦盒是个血淋淋的不知什么物件,吓得头皮一麻,连忙又扣上,重重地塞回他手里,“什么东西?!”说完回忆了下,又猜测道,“我怎么感觉像舌头……像…人的舌头……”
“嗯哼。”霍星流故意不置可否,“我当这是某人方才丢了的面子,才特地捡回来。至于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
梁鸢这才知道那多半是梁同姝的舌头,意识到之前她们的争吵叫他听见了,心中五味杂陈,只情古怪地看着他。他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你该不会把她的话当真了吧?我的确单独赦她出来,至于为什么,你应当明白。至于其他那些,全是她为了气你胡诌的。”
“……就算是这样。”梁鸢不得不承认他的解释有理有据,值得相信,还恰到好处的安慰到了她,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时会觉得委屈。顿了顿,才撇撇嘴说,“我不会感激你。”
很伤人,却并不令霍星流意外,多少相处了这些时日,她是怎样的白眼狼,还是有些了解的。
“等明天。我再送你一样东西。”
“不了。”她一脸嫌弃,“若还是这种污糟血呼啦的,就算了,没得影响我胃口。”
霍星流并不恼,而是握住了她的手,“明天我带你去浮图塔,见见你的那些‘老朋友’。你可以做一件事,任何一件。”
梁鸢明显心动了,狐狸似的眼睛一亮,很快又被刻意收敛了,“就只是一件?”
“不然?礼轻情意重,不想去就算了。”
“去!当然去!任何事?就算是……杀人,也可以吗?”
霍星流果断应下,“可以。”说着抬手,用食指轻轻扫着她的脸颊,想继续说些什么,到底收住了,“罢了。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