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这个称呼在此时成为一个敏感的开关,苏清冉抓着他的肩膀想让讨厌的男人离她远些,可是他厚脸皮地贴上来,非要和自己的孩子亲热。
“他是我自己的......你走开。”
闻言,男人一顿,紧接着笑起来,胸腔震荡,带着她一起被他浑厚的声线惊扰。
小姑娘耳根红的如同滴血,面上却非要装出冷漠的姿态真可爱,连睫毛都心虚地直颤抖。他收敛了狂妄笑意,记起自己是个“病人”。
“你自己的?没有我的种,你能怀孩子?”
他的话越说越离谱,偏偏每句都敲在她心上。她躲,他便追,非要那张殷红已经蔓延到颧骨上的小脸在他的视线掌控之下。
“冉冉。”他按住她,“我可以吃奶馒头吗?”
话里带着浓浓的叹息和眷恋,苏清冉眼圈也开始发红。她忘记了很多事,可唯独记得与他之间的琐碎,然而也就是这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每晚折磨得她难以安眠。
涉世不深的姑娘手足无措,他从她眼中看出意志不坚定的摇摆,下颌抵上柔软发顶,她掰扯着手指,最后放弃了。
余光注意着门口怕进来其他人,一勺一勺把饭给他喂了下去。
“你睡吧,明天要离开。”
她要走,狡黠精光掠过黑瞳,带着狼人的兴奋,他哪能让到嘴边的肉就这么跑了,这个时候该乘胜追击才对。
“咳......冉冉,别走,我很冷,让我抱抱你。”
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就将小身子拉回到床边。姿势巧妙地挡住她的肚子不会被撞到,又平稳入了自己怀中。
他勾起唇,有那么一秒钟没忍住现出邪恶笑容,然后又很快隐去,眉心微蹙着,舌尖氤氲过唇线边缘,委屈的情像一只受伤的大型犬。
“冉冉,我错了,给我个机会,行吗?”
记忆回到昨晚,他伪装出来的虚弱一瞬间化为真的柔情。
他在她楼下坐了一夜,路灯下的石凳经历岁月抚摸,光滑的像水面。凛冽夜风吹过青白面容和乌黑短发,他沉默着,自见过那些穿着校服的学生就开始幻想曾经的苏清冉。
她是否也像他们一样,和自己的朋友或者喜欢的男孩子走过枝桠嶙峋的小路,嬉闹在一起或者是互相红着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那个人还有可能是沉严,他们一起走过青春岁月,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他不会认识苏清冉,这个女孩的一切纯真都不会和自己有关。
在嫉妒和恐慌中等到天亮,楼梯里陆续开始有声音。他走到一边,看着不停走出人的楼门,终于等到那个小人儿。
他看到她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停住,只有她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激动,欣喜,如果不是怕她发现,他都想蹦起来。
她的身材依然笨拙,孩子月份大了,走路要扶着后腰才能走稳。男人目光颤抖,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的肚子,又看着她走几步就靠在一边休息,满脸尽是母亲的柔和。
他本来以为孩子没有了的,来这里只是想带回她。可他没想到她竟然没打掉孩子,破镜重圆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