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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朔是惊醒的,成年后很少这么累过,他靠在床头,也不再忌讳形象,用袖口擦着析出皮肤一层的冷汗。
屋里没有人,他比任何时候都孤独,没有傻姑娘在他身后追着他叫大哥哥,从天堂到地狱摔得这么透彻。
他走出房门,发现自己还在刚才的医院里,凭着敏锐的本能用几秒钟时间找到了方向,回到冉冉的病房门口。
门上有一条长方形的小玻璃,竖着嵌在门的中央,他看到蹲在地上的男生睨视着啜泣不断的小人儿,就要上去抱住她。
眸光一缩,冷冽蔓延,像被侵略领地的野兽。
不管她认不认,她都是自己的女人,他吻过,肏过,还怀着孩子,他怎么能允许别人碰她。
几声急促的脚步,根本不给沉严机会看清来人是谁,自己就被提到了一边。刚才他站的位置被另一个人占有,连同要他安慰的弱小肩头也被男人拥住。
“冉冉。”
一股温热驱散了秋凉,她本来以为抱她的人是沉严,想要推开却听到常朔极其沙哑干涩的声音。
也是,只有这个男人才会有如此滚烫的体温和炙热霸道的爱意。
苏清冉记忆里没有这样的音色,她转过头,被眼前男人的狼狈惊到,咬着下唇露出皓齿的边缘。
墨黑发丝凌乱地落在额头两侧,因为皮肤过于苍白,眼圈上的红已经晕到脸上。衬衣还没换掉,不仅沾着血,还有玫瑰花的残瓣。
玫瑰花。
红艳惊动她的眸光,泛起涟漪。她被他紧紧抱着,有种交融前的错觉。
“不气了,好吗?我以后会对你好,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消失了,把你带到这里的人贩子也不在了,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过去。”
抓住她的手,她往后缩,却抵不住男人力气大,还是放到自己唇上,用干裂的嘴唇吻她。根本不顾有人在场,手就伸到被子里去环住她的腰身,一下一下地捏着她腰侧的嫩肉。
她颤抖着,一边惊叹他的大胆和无耻,一边气自己居然会为他的话纠葛。
“不是他们......”
苏清冉生着一双水亮的大眼,汪着泪水时像是雨后的湖面,雾气昭昭,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看了一眼便怔忡,更加无法想象,若是这双眼睛以后望的人不再是自己而是别人,他该会怎么样。
该是嫉妒到发狂,该会杀掉所有觊觎她美好的人。
这时女孩推开他,气喘吁吁,摆出小兽迎接猎人的防备姿态,刺痛男人的心口。
门又被打开,是带着医生进来的苏杰。他们要杀了自己的孩子,那个曾经在自己手掌下嬉戏的小生命。
愤怒是一旦有了苗头便会极速生长的东西,他猛地转过头,眼中蔓延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