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面包车后座,霍云捂着腹部,脸色苍白,额头渗着虚汗,看起来马上就要晕过去了,闭着眼睛不断往肖遥身上靠,肖遥心急如焚:“你可别晕啊,再坚持一下!”
“我……”霍云声音小得听不见。肖遥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他的人中,霍云嗷地一声,立刻睁开了眼睛:“我没晕!”
“那就好。”肖遥略略放心,并略嫌弃地将霍云推正了。
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面包车在崎岖的盘山公路上惊险前进,但老板车技十分靠谱,终于有惊无险地将他们送到了县里的医院。
霍云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开裂,及时处理就没事了。但因为担心发炎,所以需要吊水。
肖遥心中有一丝内疚,让老板先回去了,自己在医院陪霍云。
县卫生院依然是九十年代的装修,深夜,输液室里除了他们俩一个人也没有,霍云躺在长椅上闭目养。肖遥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疲劳和睡意袭来,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然而她却再一次回到了浓雾之中的死亡谷,大雾中有无数身影在蠕动,她却无处可逃,突然一张狞笑的脸冲出来,是李毓明!
他带着那种疯狂的笑容,全身发青肿胀,脑花从碎裂的头颅里露出来,五官移位扭曲,似乎已经死去多时,然而他却对着肖遥尖叫:“你以为你能摆脱我?!你以为你能摆脱我?!你以为你能摆脱我?!”
肖遥在梦中拼命挣扎起来,但她感觉有人抱住了她,臂膀温暖有力,于是她再次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天蒙蒙亮,肖遥就醒来了,她发现自己枕在霍云腿上,身上盖着他的外套。霍云仰头靠墙睡着,眼下青黑,挂了一半的抗生素淌了一地,看来晚上他自己拔了吊针。
肖遥浑身酸痛地挪动了一下,霍云也醒了,大约睡得很浅。
霍云皱眉道:“你做噩梦了。”
肖遥赶紧坐起来,头痛欲裂,依然有些恍惚:“我梦见了那个李毓明……他说我摆脱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