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来富接到展建军的电话,得知他要回来,亲自抽空过来打扫了这屋子,还给他们准备了新的床单被褥。
“我这屋子别看地方小,但比外边旅馆干净,你们放心住,待会儿我们先去吃晚饭,饭后带你们去周边逛逛,附近有夜市,有好多不值钱的小玩意。”
展建军递给史来富一条进口烟,“老史,咱俩谁跟谁,别客气,你去忙你的,我们自己照顾自己。”
史来富家里经营一个馄饨店,就在隔壁花鸟巷,生意红火,光顾的街坊邻居特别多,还有慕名而来的周边县乡的人。
史来富已经收了展建军带回来的土特产,哪能再收他的烟,坚决不肯要,“那不成,在忙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别啰嗦了,嫂子正怀着孕,这个点正是你家上客的时候,你别让她忙,赶紧回去。”
展建军直接把香烟塞进史来富的棉袄里。
俩人是多年发小,史来富也知道展建军此次回来要办大事,于是也不虚客气,向他们赔了个不是,拎着几箱特产和烟麻溜地回去了。
展建军拿起史来富留下来的院门钥匙,“丫头,先别收拾东西,晚上再回来弄,我们抓紧时间,二叔带你去猪场转一转。”
展柔正有此意,她总共八天假期,可不想都把时间浪费在猪场上面,还得留出三天正儿八经逛一逛各大景点,再去找霍骁看一下她的四合院。
“等我一下,我先换套衣服。”
“换衣服干什么?”
“你不懂。”
展建军只好坐在院子里等,十分钟后,展柔换了一套非常港风的穿着。
红色毛线贝雷帽,蓝色条纹短款棉袄,浅蓝色牛仔裤,搭配一双白色运动鞋。
展建军眼前一亮,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十六岁的女孩子打扮起来还是很漂亮的。
“你不冷?”
十二月底,京城的天气很冷,展建军都想买件军大衣穿上,他侄女倒好,穿得这么少。
展柔甩了甩手上戴着的皮手套,“不冷,走吧。”
猪场在郊区,离贵人巷有段距离,史来富临走前把车钥匙给了展建军,展建军先在巷口买了一盒生煎包递给展柔,示意她先吃点垫一垫。
展柔一口气吃了四个生煎包,余下的夹给展建军吃了。
半小时后,展建军把车停到一处空地上,“猪场就在这个街道后面。”
展柔戴上帽子下车。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生活片区,拢共一条十字路中心街道,理发店、修车店等,道路两边散落着几座红砖排房。
晚上六点半,街道上已经亮起了灯,有不少人在逛街,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二叔,这地方这么偏,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生活在这里?”
展建军拉了一把展柔,不让骑车的过路人撞到她,然后示意她走在马路里边,“他们都是三无人员,俗称盲流。”
原来这个时候在京城务工非常困难,乡下人或者外地人过来,必须持有临时居住证、身份证、用工证,三证合一才能留下,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劝返回乡。
展柔顿悟,这群人大概就是最早的京漂族。
“那对我们有利,人多好浑水摸鱼,不过你当初怎么想到埋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展建军领着她左转,避开热闹的中心街,“猪场那块地原来属于考古所,我有钥匙,我把东西藏好后就去了南边,谁知道下半年就被薛茂文买走,我特地托老史打听,得知他们弄猪场,我才没急着回来。”
路过中心街道,没走几步远,刺鼻的猪粪味传了过来。
展柔立即戴上双层口罩,展建军有样学样,“这味道够难闻的,老史说附近的居民向村里反映了好久,要把猪场弄走,奈何不管用。”
猪场黑色大铁门近在眼前,左边挂着白色广告牌,广告牌上印着五个黑体大字——‘薛氏养猪场’。
展柔环顾四周,猪场斜对面有一处低矮的墙垣,她走过去,站上去,眺望整个猪场。
猪场占据将近两亩地面积,东边靠围墙处有五座青灰色的猪圈,类似排房的格局一字排开,西边靠近马路空着,有水管露出来,是蓄水池。中间场地上堆放着好几摞草堆,最北边停着几辆运货的卡车。
南边则是一栋二层小楼,应该是猪场工人和守门人吃饭休息的地方。
展柔闭上眼睛,在脑海里用五行八卦画了一幅猪场地形图,同时伸出右手飞速掐算。
展建军第一次目睹侄女‘办事’,既好又不敢出声,生怕影响到她。
须臾,展柔睁眼,抬手指向西边某处猪圈,“东西还在,在中间第三个猪圈地底下。”
“应该是那里。”
展建军回忆当时埋藏的地点,这里原来有好几栋小楼,他藏匿的地点就在他睡的宿舍床地底下,方位与展柔估算的差不多。
离开猪场后,展建军问展柔有什么办法不惊动猪场的人去挖坑。
臭味渐渐远离,展柔摘掉第一层口罩,“得我亲自出马,到时候你和我里应外合——”
“哟,这不是建军么?啥时候回京的?怎么不通知哥几个?好叫哥几个给你接风洗尘。”
薛茂文拦住展建军,还探头看向展建军身后的人,见到对方年纪小,打扮时尚,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有的眼睛,顿时来了兴趣。
这女孩气质无敌,京城里还有这号人物?够得上的名媛千金,薛茂文都有所熟识,印象中没有这么小的女生,难道是哪家刚从国外回来的千金?
臭小子走了啥狗屎运能攀上这么标志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