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顶上,正午的阳光漏下来丝丝缕缕。
柔亮的金光映着她清丽的面孔,她眼底泪光盈盈,似揉碎的星光,璀璨动人,闪在了他的眼底。
“你……想起来了?”
钟沁儿面色发白,双手紧按他的肩头。
身后的长鞭仍在不时落下,她纤细的身躯一震一震,暗自用力咬牙承受着。
她听见他的问话,扬唇一笑,定定地看着他,并没有以言语回应他。
两人目光交汇,皆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千言万语凝在眼眸,似从前的画面在一一流转。
那些相拥而眠的夜晚,不比后来的水乳交融,却也温情脉脉。
等到长鞭落尽,她抬手抚了抚唇角的血丝,恢复了平静的色。
她在容渊担忧的目光之中,静静地回过身去。
后背火辣辣的疼,但她依旧身姿挺直,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江元。
“江师叔,还有什么指教?”
“那个……掌门之位……”江元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钟沁儿脸色微变,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她长袖一拂,下颌微微抬起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冷冷说道:“师弟的战功你们都忘了?还是这数十年,师弟在掌门的位置上不够称职?”
钟沁儿的话成功地堵住了众人,他们相视了几个来回,还是只有江元出声。
“他当初就该将红莲业火一事托盘而出,再由长老们定夺。”江元冷声说道。
钟沁儿挑了挑眉,她心里其实很明白,以当时的情形,她身负重伤沉睡不醒,苏穆叛离天山,容渊当时若是说出实情,那么天山北脉将彻底失去掌门之位。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这个天山派掌门一位,江师叔早有怨言。”
她眸光微敛,平静地扫过了何太冲,后者朝着她微不可察地颔了颔首。
她心里略定了定,说道:“待我为师弟消去红莲业火之后,门中弟子若还有不服的,可以向师弟挑战这个掌门之位,胜者即可就位新的掌门。”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色骤变,但各人的表情都不同。
钟沁儿冷眼旁观,扫了一眼面色深沉的江元,“师叔们也可参与。”
江元握紧了手中长鞭,声音嘶哑地说道:“钟沁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钟沁儿轻蹙眉尖,色有些倨傲地说道:“当然知道,我也知道你们对于我们北脉一直承继掌门之位颇有怨言,所以这次给你们一个机会。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一定有了。”
“好。”江元朗声说道,又看了一眼容渊,“掌门可赞同?”
容渊点了点头,“一切就依师姐所言。”
其实,江元对他二人的感情相当复杂,天山北脉除了功法绝,门下弟子也一直十分出色。
钟沁儿和容渊更是天纵才。
这样的弟子若是他能到一个,恐怕日后的情形就可逆转。
眼下,还是得好好调教南脉弟子,不行就还得他自己上。
这恐怕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江元复杂地看着他们二人,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等他们二人回到容渊那里,已是傍晚。
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容渊被长鞭伤得重一些,就一直倚在她的肩头,低低喘息。
凌乱的墨发掩映着他的面孔,看不清他的色。
青鸾和含光看着两人亲密依偎的样子,相互交换了一个心领会的眼。
等侍女端来伤药以后,他们便一起退了出去,将此处留给了他们二人。
“都走了,别装了好吧。”钟沁儿低首轻声说道。
容渊眸光流转,向下握住她白皙的指尖,放在膝上,轻轻摩挲,“师姐,是真的疼。”
钟沁儿蹙眉,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挑开他的衣衫,将伤药一点一点替他抹上。这些鞭伤,修养半个月就能痊愈。
钟沁儿后背的鞭伤,有些许的疼,因为当时用了法力抵御,所以也就些皮外伤。
给他上完药狗,她又给他换了一件新的衣衫。
为他疗伤,更衣,这一切就如同当年在魔域的时候。
整个过程,容渊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住她,眼也越来越温柔。
钟沁儿则是轻垂眼睫,避开他的目光,动作轻柔。
她端来一碗药,又耐心地一勺勺吹凉了,慢慢喂他。
这时,两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触到一起,容渊眸光灼灼,“师姐,你……”
“要好好养伤,别忘了我答应江元师叔的事。”
钟沁儿面色沉静,不着痕迹地打断他,挑了挑眉,“有信心吗?”
容渊抓过她柔嫩的玉手,放在唇边一吻,才是就着勺子又喝了一口药,药实在太苦,他不由眉心微蹙。
“师姐放心,定不会负你所托,只是……”
钟沁儿瞥了他一眼,继续将剩下的药喂完,“只是什么?”
容渊笑了笑,“要消除红莲业火,又要增进功力,这半年内要抓紧双修了。”
等到红莲业火散去,钟沁儿便可炼化洗浣丹,重修天山派功法,彻底消除地涌寒冰了。
钟沁儿皱眉,故意冷下面孔,慢悠悠地打量着他。
她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去,在旁边的几上放下碗。
忽然,容渊自身后揽住了她的腰,一手扶在她的小腹之上,一手挑开了她的衣带。
“我也有伤……”她小心地提醒他。
“我知道。”容渊知道她误会了,低沉地笑了笑。
雪白的玉背,亮得人眼都晃了起来,只是那些鞭伤,深红似血,似开在雪地中的红梅。
容渊爱怜地望着,修长的手指沾了伤药,细细地游走在她后背的那些红痕之上。
“师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