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直至闭眼,也没给出答案。
无声叹一口气,南曦柔只能无奈安慰:
“母亲,你别多想了。”
——
朱家是小门户,离南府不远,敲锣打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朱父今日穿的特别崭新,眉开眼笑的等在家门口,旁边朱母也格外打扮了一下,头上插着两支珠花,但在珠花的映衬下,更显沧桑。
她比朱父小五岁,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那张脸那双眼已被生活折磨的黯淡无光,站朱父身边,像极了朱父的老母亲。
想来也是,皇帝颁布的一系列政策,虽然提高了华州女性地位,还是有不少大男子主义的家庭产生。
朱父便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他游手好闲,却自以为,是自己养活着整个朱家。
他可以整日瘫在家里不动弹,却见不得家里女眷清闲片刻。
在朱家,每个人都必须听他的。
对于朱玉,朱父也是如此命令的。
在全国上下盛行女子也可去学堂读书的时代,他依旧坚持女子读书无用的言论,甚至命令朱母给朱玉裹脚。
朱玉的怯懦,便遗传自朱母。
朱母自己委屈求全了一辈子,即便时代允许她的女儿获得一个光鲜精彩的人生,她依旧听从朱父的话,给朱玉裹脚,禁止朱玉读书,以三从四德约束朱玉的一言一行。
三年前,南星去瀛州时,亲自带着朱玉,找到朱家夫妻,提议朱玉放足并读书。
朱父大惊失色,且难以置信,最后以“离经叛道”的指责眼,瞪着南星:
“你这说的什么胡话,女人缠足快千年了,你让朱玉放足,你是想让她被人笑话吗?”
“还让她去读书?一个丫头片子,以后又不当官,也不做学问,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她只用跟着她母亲学做一个贤妻良母就行了!”
朱父很果断的拒绝了南星的安排。
锣鼓声停了,朱父见南星到了,便让朱母赶紧把朱玉牵出来,然后转身对着南星满面对小:
“南少爷,朱玉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她进朱家以后,哪里做错了,你尽管批评,有什么事,也尽管吩咐她就是了!”
对朱玉和南母,南星尚且有一点耐心。
但对这个男人,南星一点耐心也没有:
“南家是娶妻,不是买丫鬟。”
但,很明显,朱父没感觉到南星的冰冷,只当大户人家少爷,都如此高高在上:
“朱玉能嫁进南少爷,就算是去做丫鬟的,也是她的福气!”
他的笑,他的话,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对女性的蔑视,简直是在挑逗南星的火气。
但,念及今天是大喜之日,长袖之下,南星狠狠攥着拳头,咬着后槽牙,死死的忍着怒火。
朱父依旧没眼力见,还想继续说下去,被南曦柔叮嘱过的媒婆,赶紧上前打岔:
“哎呦,祝贺朱老爷闺女……”
南星耳边这才安静下来。
很快,朱母牵着朱玉出来。
朱玉的嫁衣是她很小就开始缝制的,她手工活很不错,绣工也好,绣花红袍很细腻漂亮。
不过,因为性子迂腐怯懦的关系,腰背有些弓,脖子也有些前伸,千娇百媚的绣花红袍,愣是没穿出一点风采。
朱母不同父亲,朱玉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今日出嫁,她更多的,只有说不出的不舍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