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笑言。
陆母跟着点头承认。
胭脂这才相信。
旁边的南星却盯着陆父又看了几眼。
察觉到他的视线,陆父望了过去,眼底的心虚在南星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下,有些藏不住了。
最终,只能冲着南星轻轻摇了下头,而后,目光疼惜的落在埋头吃狮子头的胭脂身上,面色里,隐隐带着不舍。
饭过,陆父眼示意陆母支走胭脂后,带着南星到了书房里。
偌大的书房,只有两人,陆父没有隐瞒,将自己的病情一五一十告诉给了南星:
“——我这病活不了多久了,如今全靠药物吊着。”
大夫说,他最多只能到秋季。
“母亲也知道?”
南星没有意外,语气平淡,听不出悲喜。
天道还真是算无遗策。
可惜,她也不懂医术。
陆父没察觉到异样,轻轻点了下头:
“知道的,唯独胭脂还不知情。”
他的女儿他最清楚,若让她知晓,肯定会大哭大闹,甚至——
“那父亲是想一直瞒着她?”
盯着陆父,南星开口问道。
剧情里,只是李修缘出家,就逼疯了陆胭脂。
若是让她知晓陆父几个月就会去世,只怕她会当场寻短见。
“能瞒则瞒吧。”
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陆父惨然一笑回答。
可,同在一个镇子,又能瞒多久。
南星沉默了。
须臾,才缓缓开口,视线深沉,嗓音平静:
“我有一法子可永远瞒着她。”
甚至,瞒到她死。
——
暮色降临,在陆府吃过晚饭,胭脂本欲回李家的,不料,南星却说让她在陆府住一晚。
虽然欢喜,可胭脂害怕李母不悦,还是想跟他回李府,但被南星断然拒绝了:
“夫人不必担心,我自会跟母亲解释的,明早我便来接夫人回去。”
胭脂依旧犹豫:
“可……”
陆母见状,忙站出来道:
“好了,修缘既然允你留在这儿一宿,你就留一宿,难不成是心里没有娘亲了?”
“才没有呢,那好吧。”
反正,她也很想多陪父亲和母亲。
这一次回来,她总觉得父亲比上次更苍老了,母亲鬓间也又多了几丝白发,让她心里很难受,总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和母亲真的就离她而去。
从前,还觉得时间慢,觉得父亲和母亲不会老。
如今,却觉得时间太快,快的让她措手不及。
见她点头了,南星才笑着上前拢了拢她披在身上的薄衫,温柔叮嘱:
“我没在,照顾好自己,夜间别着凉了。”
“嗯,相公也是。”
应了一声,南星转身上了马车。
依依不舍的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胭脂才抽抽鼻子,转身抱住陆母的胳膊,脆生生的撒着娇晚上要和她睡。
陆母宠溺的笑着应允了。
身后,陆父望着好似永远都长不大的女儿,还有贤淑温婉的妻子,满脸掩不住的不舍。
真想永远陪着她们,他真的不想死啊!
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滚热起来,他忙抬袖擦了一下,生怕被女儿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