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闹哪样?
居然不给新娘子坐花轿,这是——
不满意新娘子?所以要给新娘子下马威?
陆父忍不住怒火,一个箭步冲过去,厉声质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婚当日,居然不让他女儿坐花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南星依旧脸上挂笑,眼温柔:
“伯……”
刚叫出口,顿了一下,笑容越发灿烂了,声音明朗清晰:
“父亲,母亲,修缘能娶胭脂是三生有幸,所以——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胭脂是李家明媒正娶的儿媳,是我李修缘今生唯一的爱人!”
所以,他才不要让自己的新娘子闷在那顶谁都看不见的花轿里,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李修缘是陆胭脂的相公,是陆胭脂唯一的男人!
陆父愣怔,旋即哭笑不得了:
“那也不能有违风俗吧……”
旁边陆母拽了下他衣服,开口打断他的话:
“修缘既然是如此想的,那就让他去吧,风俗本来也是由人定的。”
她本就满意这桩亲事,尤其他叫的那声“父亲母亲”,更让她心满意足。
反正,一生只此一次,就让他们年轻人疯狂一回吧。
见妻子都没意见了,陆父也只好作罢,任由少年去疯狂了。
重新回到胭脂身边,南星没上门,而是牵着缰绳,步伐平稳闲适的随马而行。
四周有很多人沾喜气看热闹,其中有很多顽皮孩童,早上得了李府好处,眼下好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说,甚至还有孩童唱童谣。
隔着半透的红盖头,陆胭脂视线落在牵马而行的少年,一身喜服,身姿挺拔,行于烈阳之下,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悸动,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少年抬头,眸子带着阳光的暖暖温度,和她正正相对。
那一瞬间,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他成了她的世界中最惊艳的存在。
扑通。
扑通。
心跳乱的没了节奏。
陆胭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李府的,一路上,她满脑子里只有他仰头冲着她的那一笑,晕乎乎的,整个人像落进了阳光里。
看着呆呆坐在马上的胭脂,南星唤了好几声,才把她唤回。
而她回过来那一刻,耳边便是含笑的清润声音:
“夫人,到家了~”
那一声夫人,被清风吹进耳里,如同一缕丝线,轻轻巧巧的绕进了胭脂心里。
望着那只伸在面前的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看的人有些着迷入,如同被蛊惑,胭脂缓缓的伸手搭了上去,很暖,像头顶散落下来的阳光,在她的手搭上去的那一刹,少年也收拢起了五指,手便被他握进了手心里,更似极了被阳光包围。
他看起来清瘦,实际上却很有力气,握着她的手,胳膊微一使劲,红色喜裙翻飞,她落进他怀中,听见他带着温雅笑意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夫人,余生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