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意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倒是挺喜欢洛家的那个大公子。陆恒半眯着眼睛,眼里是明晃晃的恶意。既然陆知意那么喜欢,他就只能配合洛家毁了那个人。
可惜那个洛擎远还真是命大,伤成那样居然还能捡回来一条命,还不怕死地又去了战场。
陆恒心想,真想看见陆知意失去一切时的模样。
等到去户部时,陆知意已经换下朝服,穿着精致华美,像是来游园。姣好的面容也仿佛在发光,衬得周围的人都灰扑扑的。
那些大臣的认知里,陆知意是京城最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在上书房读书时就气走了好几位先生。这样的人,他们觉得很好对付。
谁都没料到陆知意无所顾忌,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所以他们这些人无论做些什么都像是打在棉花上。陆知意才不管什么阴谋算计,对于不顺眼的东西,干脆利落地毁掉就好。短短几天,户部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气得需要去看大夫。
庆州,洛擎远也收到了陆知意长篇大论的告状信。虽然信中有诸多抱怨,但洛擎远看的出来,陆知意没受欺负,甚至可能把人气得不轻。
火光燃起,打杀声在沙场回荡,血不断蔓延,最前方的人坐在马上,铠甲已经被浸红。陆知意睡得极其不安稳,自从母后离世,他就总是睡不好,时常做噩梦。只有洛擎远在身边时,他才能睡得好一些。
洛擎远去庆州前,给他留了不少助眠的熏香,其实没多大用,陆知意没说,他喜欢看到洛擎远将他放在心上的模样。
这夜,他似乎梦见许多东西,沉重得快要将他压垮。战场上的那片火光仿佛也烧在他的身上,四周一片滚烫,很快要将他吞噬。
“爹,你怎么回来了?”陆知意嗓音嘶哑,想坐起身被齐霜制止。
“好好躺着休息。”
陆知意使劲眨了一下眼睛,脑袋昏沉得厉害,梦里的画面也开始不断浮现,慢慢又像是水雾一样慢慢消散,他什么也记不清。
齐霜看着人喝下药又睡下才离开房间,他轻轻掩上房门。
荣王面露担忧:“意儿怎么样了?”
“喝完药又睡下了。”齐霜皱着眉,按了下眼角,“秦大夫说意儿是积郁成疾,我总觉得心慌。”
“这小混球越长大越不可爱,什么事都揽在身上,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反正陆家是没有这样的人。”荣王叹口气,揽过齐霜的肩膀,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你也别担心了,有我们和他哥在,无论如何,肯定能好好护着他。”
荣王在心里补充,不会遂了某些人的意。
作者有话说:
每次放假之前就各种身体不适,不是头疼就是胃疼。
下章应该就能见面,见面意味快要谈恋爱,恋爱剧情我存了不少稿,努力快点写到那里!!!
第35章
陆知意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睡了一天后立马又生龙活虎,不过秦蝉还是看着人喝了两天药。陆知意惨兮兮求了好半天,不仅没能换来药量减少,还被威胁要写信跟洛擎远告状。
被准确的拿捏住软肋,陆知意只能可怜巴巴喝药,而后也写信同远在边关的洛擎远告状。两封信一前一后抵达庆州,洛擎远被迫看了两遍相似的牢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面对。
陆知意惯例喝完药离开后,叶子问:“师父,世子是不是知道我们是公子喊回来看着他的人?”
“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俩就差在脑门上刻几个字了。”秦蝉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东西,最近收来的药材品相愈发不好,经常要挑拣半天才能找到满意的。
“师父,要送去边关的药品已经备好。”叶子道,“刚才世子说,朝廷也准备了不少东西。”
秦蝉显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冷,嗤笑:“相信那群废物,还不如相信你能在三十岁前娶妻。”
叶子:……
“公子准备的已经足够多,更何况还有世子,他在户部,哪里会允许别人有可能为难公子。”叶子道。
“我倒是没想到擎远经商的头脑挺不错,看样子是随了霍家人。”秦蝉拍干净衣服上的灰尘,又变回了世外高人的清冷模样,他道,“别什么都想着让世子去做,若是让你家公子知道我们为难小知意,师父只能带着你一起被扫地出门了。”
叶子眼角抽了抽:“公子才不会,您也是他师父。”
“你不懂枕头风的威力。”秦蝉道。
叶子冷笑:“师父,这话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
“现在就给我滚去药房整理东西。”秦蝉恶狠狠道。
如墨和如云对视一眼,捂着嘴偷笑,也不知道这对师徒为何要互相伤害。笑闹声给宅院带来久违的温馨感,回来取东西的陆知意并不清楚发生何事,也靠在廊前的柱子上看秦蝉骂徒弟,同时愈发思念远方的人。
拖延了许久,户部终于定下军饷的数目,之后又拖了几日才将所有东西整理好。户部尚书现在都躲着陆知意走,他以前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人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分明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还喜怒无常,随时随地都能暴起咬你一口。
有个官员贪墨了小部分军饷,自以为藏得很深,结果第二日就被陆知意带人抓起来,直接丢去暗卫司的刑房,放出来时几乎成了血人。很快,许多人都知道了,自先皇后过世后逐渐销声匿迹的暗卫司再次出现。在强大到无法反抗的威胁面前,他们满心的阴谋算计都没处用。
刚开始还有人给晏帝上折子,添油加醋想要挑起晏帝对陆知意的忌惮,但是陆知意早就去晏帝面前说得明明白白,他做这些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家洛擎远在边关建功立业,任何人都不能去拖他的后腿。
京城里有个新话本消无声息传播开,荣王世子与洛家大公子不得不说的几件事。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谁敢光明正大谈论这些。酒楼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们开始说起了边关的云侯爷,偶尔也会提两句洛小将军。
陆知意饮下最后一口茶,台上说书人刚好说完,他技艺高超,听者仿佛真能从他的描述中看见洛小将军在战场上的英姿,台下一片叫好声。
招福道:“世子,会不会太高调了?”
“这样才好。”有时高调一点才能保护好人。
“我是说您和洛公子的事情,流言越传越离谱,等他回京……”招福越说声音越小,他自然是觉得世子千般万般好,但再好也是男子。更何况,洛公子似乎一直只把世子当成弟弟看待。
陆知意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嘴硬道:“反正擎远哥早就知道我的心思,就是装傻。再说,我从小到大闯的祸太多了,不差这一件。”
次日休沐,陆知意时隔许久出现在世家公子们的宴会上,自然有好事之人提起这件事。
“没错,我的确心悦洛擎远。”陆知意一句一顿,话说的慷慨激昂,不像是表白,倒像是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