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缺人。”这是他原来的部下递过来的书信。
秦时不由得有些焦躁,心口堵了一口郁气,看来皇帝很快反应过来,要全力支持赵雾了。
近来苏州来了许多难民,叽叽喳喳地说了许多事情,皇帝开始锁城,一道道锁过去,就会将李烟困在方寸之间了。一时民心惶惶,纷纷逃窜。
秦时无意安抚民心,却忽地撞上了苏州盛大的节日,一夕之间,苏州张灯结彩起来。
别样的热闹倒成了一个宣泄口,缓和了人们紧张的经,倒也真心实意地过起节日来。
“秦时,秦时,出来玩!”永安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秦时不想去,没想到孙大夫也说是该多走走的,对身体好。
大街上的气氛热烈喧嚷,处处彩灯飘带,河上橘色的光影荡漾,碎碎点点。
秦时无奈,他心里藏着事情,周围形形色色的热闹都与他无关,很快永安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思来想去,秦时便觉得,这个时候倘若他还有兵就好了,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既能里应外合又能围魏救赵,不但能长驱直入还能解李烟的燃眉之急。
但是很可惜。他伸出手掌看了看,又握拳松开,心里蔓延出怅然若失的感觉。
忽得眼睛从后面被蒙住了。
这是很突然的,饶是秦时反应极快,在微凉接近的时候便握住了来人的腕子,却还是被稳稳地贴上了。
秦时怔住了,触手温凉,指腹无意识地摩挲几下,便认出了这熟悉的触感。
“李烟!”
秦时转过身子,捂住他眼睛的手便自然而然滑落搭在他的脖颈。
李烟踮着脚,双臂抱着他的脖子,在视线下方冲他笑,一缕碎发不受约束的在她面颊处晃荡,她的眼睛像星辰般发亮。
“李烟,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知道你现在多危险么,怎么能乱跑,被人抓到怎么办,你……”
李烟的手慢慢放下,眼睛看往别处了。
秦时下意识揽住她的腰,由于担心她的安危,他的话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李烟是梳妆打扮过的,面颊白净,眉目乌黑,眼尾嫣然,额间正正一朵桃花钿,显得丽人无双。而手下的布料柔软的像云和雾,褶皱层迭交错,如鱼尾水痕,也正是那幅广袖留仙裙。
秦时愣住了,他低低唤了一声“阿烟”。
李烟仍然不理他,拿手往他怀里塞,秦时去握,手里便被留了东西,如游鱼过水,轻轻巧巧的。
那是一块兵符,上一世秦时曾像放一朵花一样放进秦月怀里,而今,这朵花落在了他的指尖。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拿着它最为合适。”李烟小声地说。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秦时想,这意味着若他秦时其实谎话连篇,那么拿着这块兵符,便会使上一世那样反戈一击导致李烟家破人亡的悲剧重新上演。这又是拿全副身家来赌了。
“阿烟……”秦时慢慢环紧了她,将那缕碎发别在她耳后,叹息一样,“阿烟呐……”
李烟将脸埋入他怀里,闷闷地说:“我来这里是做好完全准备的,赵雾奈何不了我。”
知道她是在回应他刚才的话,秦时低头去蹭她的脸:“是,是我小看你了。”
两人像是忘记了手脚的用处,拿脸相蹭,俱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