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路上她都在躲躲闪闪,与现在的大方亲热截然不同,加上周围怪异的环境,让两人不由得怀疑其中是否有陷阱。
“上去跟她说说话,试探一下。”
马丁示意乔治上前,自己跟在他后面随时准备救应,乔治小心翼翼的靠近大树,目光紧盯着树枝上的少女,直到他能够看清她的容貌时,才停下脚步,说:“艾米,是你吗?”
“乔治哥哥,还有大叔,你们追了我一路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找我吗?为什么却犹犹豫豫不敢过来呢?”少女并没有正面回答,但话里却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乔治回头和马丁交换了一下眼色,继续抬头对她说:“那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嘻嘻,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小姑娘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一时间周围的花草和树叶全都闪耀夺目的红光,如同一盏盏明亮的红灯将整个山谷照的如同旭日东升。
还没等马丁和乔治从惊诧中缓过劲来,只见艾米莉亚座下古树的树干上竟然也开始放射出璀璨的光芒。
只见两道深陷的凹槽闪闪发亮,犹如巨兽的两只眼睛,两人见状慌忙向后退开,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袭击。
“你们怎么了嘛?不要这么紧张嘛!”坐在树上的少女依然笑眯眯的打量着他们叫道。
马丁和乔治满腹狐疑,搞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准备问个究竟,忽听脑海中传入了一个声音:“山外世界闯入的人啊,你们是为了追寻这个女孩儿而来的吗?”
“是谁在说话?”两人同时听到了那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仿佛是从某种古老心灵中交感而来,他们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花草,最后锁定在老树闪闪发亮的“眼睛”上。
“是你吗?”乔治指着老树大声问。
“没错,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外面的人称呼我为血灵或血妖,而你们也是极少能够亲眼看到我真面目的人,正如你们所见,我是一棵树。”
“你可不是一棵普通的树。”马丁暗自心想,不料对方竟然对他的思想了如指掌,而且语气含笑的表示赞同。
“你说得对,原住民,我的确不是普通的树,我已经有七百多岁了,但是在十年以前,我还只是一棵没有思想的古树而已。”
“让我真正变成所谓‘血灵’的,正是你——那个年轻人,还有你——我亲爱的小姑娘,是你们的族人,是那些被称之为侵略军的人。”
老树的话让乔治暗自心惊,而少女却似乎对此并不惊讶,轻轻的点了点头。乔治见艾米莉亚不慌不忙,又感觉老树的话里并无怒气,便也镇定心,问:“此话怎讲?”
老树叹了口气,对马丁说:“原住民,看你的年纪,应该是经历过那场逃亡的。”
感受着对方沉重的语气,马丁意识到他所说的逃亡,一定是指十年前萨拉图军队刚刚入侵奥维利亚的时候。
当时,德瓦尔最强大的部族被萨拉图军队斩尽杀绝,年轻的马丁也带着女儿与其他的族人们一起踏上了逃亡的路途。
“那场大逃亡,有至少三分之二的人没有逃过劫难,他们中大部分死在了路上,除去侵略军的杀戮,夺走他们生命的还有野兽、疾病和饥饿。”
“小部分人虽然活下来了,但却被抓去做了奴隶,想来大多也活不到现在了。”
“在他们当中有一部分——我想至少有一两千人,在穿越天空丘陵时被侵略军追上,为了逃命他们躲进了这个山谷,但他们不知道这里是一个死谷。”
“侵略军将他们堵在山谷中,对他们进行疯狂的杀戮,他们的血染红了山谷中的花草和土地,几乎将整个山谷染成了红色,临走时那些魔鬼还在这里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山谷化为了火海。”
“原本,我是应该随谷中花草树木一起化为灰烬的,但令人意外的是,那些临死前为了逃避死亡而企图爬上我的枝头躲避追杀的人,他们的尸体和鲜血居然在我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墙壁。”
“他们保护了我,而我也大量的吸取了他们遗留的血液,这些冤死者的血让我产生了意识,也获得了生命的力量。”
“当火终于熄灭后,我用死者们赋予我的力量,将所有的尸体都化作了花草,身强力壮的男人们变成了树木,小孩子和老人化作了野草,而女人们则变成了娇艳的花朵。”
“他们围拢在我的周围,与我相依为命,为了阻止外人侵入这里,我在谷口施放了有毒的雾气,以便让这些可怜的灵魂得以安息。”
“这些花草,都是死者们变成的?”乔治和马丁听到老树的话,连忙将自己的脚从野草上挪开,小心翼翼的找一块空的土壤落脚,避免踩到它们。
老树对他们的反应十分赞许,他说:“没错,十年过去了,我本以为这个山谷和谷中的秘密不会再被外人知晓了,但这小姑娘的出现,却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