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县长正和赖长生饶有兴趣听着禾楼歌,突然来了这帮不速之客,十分恼火,范县长大声叫三鞭子的名字,三鞭子知道有好戏看,远远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陈督军来到范县长面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县长议长在此,真不好意思打扰了,陈某领兵来捉拿共产党了,请两位到一旁暂避。”范县长说:“国泰民安,世道清平,范某与民同乐,哪来的共产党,真是胡扯!”陈督军咧着满嘴金牙说:“这儿是共产党活动据地,有个*六指仔是河口村人,经常回来这煽风点火,范县长不要大意荆州!”范县长说:“今晚是元江禾楼歌比赛,有什么事由我范某负责!”陈督军说:“铲除共产党是委员长的命令,出了事恐怕你范县长负责不起。”
赖长生见二人顶牛,连忙劝说:“抓賊抓赃,捉奸捉双,既然陈督军在这里发现共产党,县长就暂时避让,让陈督军履行公务。”和子文一起把范县长劝进村校中。河口人上次让陈督军抓去百多人,早已恨之入骨,有人叫喊:“又要来河口村敲脚骨,休想!”紧接着人们大喊:“河口屡遭灾难,有钱都让农会斗光,让洪水冲光,让县里罚光了,骨头还想榨出四两油吗?”群情激昂,与士兵你推我撞,有个博士兵被推急了,朝天放了几枪。一时间群众大乱。陈督军却是洋洋得意,心想就怕你不乱,最好双方打斗起来,他正好有理捉人。双方冲突,一触即发。正危急关头,赖长生和范县长走了出来,赖长生大声喊:“各位父老乡亲,大家不要乱!捉拿共产党后,歌场照样唱,我和范县长奉陪到底!”范县长也极力劝说,群众慢慢静下来。
三鞭子让石围嘴的村民,只要互相认识的,都可以先走。歌场一下子走了大半人。三鞭子又叫外村人,只要有三人指认,也可以离去。折腾了半夜,歌场上只剩下三个外地人,一个是英州来的布贩,两个是顺德的茶叶商,他们刚到元城,因为喜欢禾楼歌,还没住下,就赶来听歌,谁知竟然撞了霉运,三鞭子把他们当共产党嫌疑,抓起来。
歌场中却没见到六指仔的踪影,他也许用隐身法躲藏起来了。
陈督军正要收兵,子寿领着萧湘回来了,他俩河边躲了半夜,听人说不是土匪进村,是陈督军带兵来抓共产党了,赶快领萧湘回来。萧湘想看看那个共产党被抓到了,刚走进学校,三鞭子望了望她,说:“小姐是哪里人氏?”萧湘说“广州”。三鞭子说:“从广州来干什么?”没等萧湘回答,老校长就赶紧说:“姑娘是我们村校聘请的教师,来任教已经快两个月了。”
三鞭子阴着脸说:“一个姑娘家,从广州来这乡下做教师,谁能证明你是好人,谁又能证明你不是共产党?”萧湘闭嘴不语,老校长不知说什么才好,陈督军一挥手,说:“一同带回去审问!”警察正要动手,子寿走进来,不慌不忙说:“我能证明。”三鞭子盯着子寿说:“她是你什么人?”子寿说:“未婚妻。”三鞭子望望萧湘,又望了望子寿,似乎不大相信。见赖长生走过来,三鞭子说:“亲家老爷,父亲送你家四公子丫环为妻,四公子不要,原来他已有了未婚妻了!”赖长生说:“子寿未婚妻在哪?”三鞭子说:“原来亲家老爷也不知道!”子寿急忙说:“爸,难道你不知我上次去广州找萧湘,萧湘也刚巧到元城找我吗?我不在,她就到河口村校当老师了。”赖长生说:“姑娘,难为你了。”
萧湘甜甜叫了一声“伯父。”子寿长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