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娜仁是不会告诉康熙,今年那日苏与其勒莫格的生辰礼也是这个的。
就让康熙先开心几个月吧。
至于他的炫耀会引来那日苏什么回报,就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因为那日苏的生辰在八月。
那正是天气热的时候,娜仁可以借口避暑去南苑小住,正好避开战火。
她可真是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远离所有战火、风险与醋味。
生活,如此美好。
蛋糕用双面锅做起来有些困难,娜仁只能一次次尝试,糕粉是早就想好后叫皎皎从海外带回来的,奶油也是托人寻来的。
最后是做了薄薄的许多层叠加在一起,与千层的样式大概相似,茶叶研沫入面粉调味,正是康熙喜欢的味道。
摆出来是很有成就感,但做起来也是真麻烦。
前世好歹也是个厨房小能手的娜仁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在在没有烤箱的地方试图做蛋糕,最后还成功了。
至于万寿之日,这些皇子们明里暗里的攀比暗斗,娜仁并未放在眼中,康熙也只淡淡一瞥,没有被影响了好心情。
五月,京中天气已经十分炎热。皎皎和安隽云早就带着柔维上路,留恒与楚卿亦已去南,娜仁来到了南苑避暑。
而不过四五日后,皎茵带着皎贞包袱款款地也来到了南苑。
这是皎茵自请的,她去了乾清宫,对康熙说她愿意到南苑陪伴照顾娜仁。
康熙知道她与娜仁素来亲近,自然应允。
然而娜仁见她来到,却正经吃了一惊,问:“你怎么来了?”
“茵儿来避避风头。”皎茵狡黠一笑,“去岁您与茵儿说,叫我不要掺和到那滩浑水里。现在,茵儿可以放心地抽身了。”
娜仁一头雾水地看了她一眼,皎茵却再多说什么。
未过几日,宫中来信,康熙以内大臣索额图挑唆皇太子,赐罪,夺爵免官,称其为“天下第一罪人”。
这是正常历史进程,但想起前几日匆匆赶来的皎茵,娜仁暗中存疑,怕她在里头掺和了什么,最后还是问了一声。
皎茵淡定地笑道:“索额图的罪状都是真的,汗阿玛对他早有不满也是真的。去岁太子在德州病,召索额图侍疾,便是汗阿玛存心试探。可惜太子二哥并未摸清汗阿玛的心思,还是明晃晃地表现与索额图的亲近,在之后几次试探中,也多番袒护索额图。我又有什么能做的呢?”
不过有些话,传到皇帝耳朵里,是需要途径的。
这最好的途径,自然是康熙不会设防,又素来与前朝事没有掺和、在皇子争斗间没有利益关系的公主吗?
皎茵说不掺和,似乎就真的不掺和了。
她来了之后,对愿景和清梨的存在虽有吃惊,但听娜仁的意思,是宫廷秘闻,便不打算多问。
宫里的孩子,自然最知道好心害死猫的道理。既然娜仁没告诉她,那明摆着就是不能让她知道的,那就不要知道为好。并且她还再三叮嘱皎贞,回宫之后不可多言。
然后她便一日两次地到愿景那里报告,听经静坐,似乎也从其中得到了乐趣。
这一个个……娜仁有时候想,愿景不出去传道可惜了。
不过愿景一身宅女习惯,这些年康熙未曾限制她出行,她却一直蹲在南苑里不动弹,顶多偶尔出去参加个法会什么的,真是坐得住。
第164章
钓鱼、喝茶、打太极。
老年三宝。
作为在皇宫里养了几十年老的人,娜仁深谙此三道,甚至当年先帝养在御花园池子里的锦鲤她都钓上来吃过。
长得好看,但没滋没味的,华而不实。
当年钓鱼是团伙行动,她,拉着康熙和常宁,正经人福全没参与,他们仨在池子边蹲了大半天,只有她钓上来一条。
然后再御膳房小院里生火烤了,三人一人尝了一口,觉着不大好吃。
至于先帝后来发没发现……谁知道呢,反正天塌下来老祖宗顶着。
那都是当年悍勇了,如今娜仁钓鱼的主要场所还是在南苑里,人工挖凿出来的湖泊引入活水,每年都会倒入许多鱼苗,不养金鱼锦鲤,只养黑鱼、鳜鱼、鲶鱼、鲤鱼一类吃着好滋味的鱼。
这也算是南苑固定的一份出息了,有专人管理,每年也能收个几百银子。再加上莲蓬、莲藕、荷花叶等等,收益虽不够自给自足,但也正经给宫里的账面省了一份。
康熙打算在热河一带建个行宫,届时也打算比照这边的例子,多产出息,尽量以“宫”养“宫”。
天儿热了鱼也懒,不爱向上浮,钓鱼愈发困难。
娜仁倒是不在意这个,在大柳树下摆了张躺椅,头上扣着顶大草帽,身上是窄褃紧身的衬衣,粉黛未施,乌油油的头发编成大辫子垂着,身上毫无珠饰点缀,任谁见了,也不敢认是宫里的娘娘。
然而她就是!
一旁的皎茵打扮得还斯文一点,不大熟练地收竿,果然钓了回空气,到也没泄气,只是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唇。
蹲在一边的皎贞便大失所望了,长长叹了口气,看着皎茵的空桶,想了想,还是安慰:“还有下次呢,姐姐你别伤心,你看娘娘也还没有钓到——呢?”
她说话间转头一看,却见娜仁那桶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尾黑鱼,约莫有三四斤重,在水里一动不动,偶尔懒洋洋地甩甩尾巴,算是运动了。
这大树下还有些阴凉,桶也足够大,这鱼却还是懒得动弹,足可知天气究竟有多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