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的…姐姐,就算你让我死,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我不是…”尤溪突然感觉很无力,她好像被什么东西攫住了,感到窒息。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家煦,我们彼此放过吧。”
“尤溪。你什么意思,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他又朝尤溪慢慢走来,语调单一的不断重复:“你应该知道的,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最爱你的人,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家煦…”尤溪又陷入了一种略飘忽的状态里,梦呓般说。
“对啊…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人啊。”
他一边低语,一边一步一步,靠近尤溪。
尤溪仿佛被催眠了一样,眼皮微微阖上,慢慢微笑起来。
陈家煦哄孩子一样安抚她:“好了,没事了,乖…”
走近了,他把尤溪轻柔地抱起来,把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慢慢地、温柔地把尤溪额头的碎发整理整齐,柔声道:“晚上了,乖孩子,该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尤溪的呼吸慢慢平稳了。
尤溪睡着之后,陈家煦离开她的卧室,走向自己的书桌。
他掏出钥匙,打开最底下的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小箱子,里面是许多瓶瓶罐罐、试纸、培养皿之类。
“看来剂量有些不够了…尤溪的抵抗太激烈了。”他低声。
从叁个月前到今天,他一直在给尤溪的水食里添加致幻剂,lsd。
他已经寻找了很久,当他在一本国外的化学杂志上查到这段资料时,他双手颤抖。
“麦角酸二乙酰胺(lsd)是致幻剂的代表。它是麦角酸的一种衍生物,是天然麦角生物碱的一种化学成分。”
“它最早记录来自早期基督教雏形的宗教仪式,一个偶然的机会,研究人员意外地服用了少量lsd—25,使他经历了约两个小时的非常异的梦幻状态,并对这与精病类似的表现作了具体的描述。”
“lsd透明无味,其有效剂量为微克水平。其作用主要为一种假性幻觉,因为体验者自己也能意识到此时的感觉是失真的;时间、空间以及体像和界限认识也产生错乱,并且伴有联觉,或不同感觉的融合。”
“长期服用lsd的人员,易受定向催眠影响,被催眠者植入某种牢不可破的信念。”
对他来说,这是完美的饲料。饲养尤溪的饲料。
陈家煦的目的,就是要尤溪像刚出壳的雏鸟一样,牢牢将第一个见到的活物认作它的母亲,从此须臾不离。他需要,尤溪的目光,永远赤诚地钉在自己身上。
他查过很多资料。lsd禁止销售,他自己配比。
他把剂量调整到最完美的程度,既能让尤溪易被催眠,又不会被任何人,包括林成济,包括尤溪自己,察觉到不对。
他们最多认为,尤溪可能是太累了吧,她需要休息了。
事实上,连尤溪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最后,当她真正发现不对那一天,已经为时已晚。
尤溪已经跟公司请假近一周了,可是状态还是没有好转。
她不知怎么回事,近来精状态差,容易疲劳,精力难以集中。
甚至于,有时候记忆会出现一些空白的片段。
不论怎么回想,都补不上那些缺失的部分。
她觉得可能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吧,于是给自己放了假,打算好好休息几天。
可是,不管她在哪里,都会有突然悚然一惊的状态。有时在睡梦里,也会因为惊厥而醒来。
那天,她起的很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头仍然昏昏沉沉的。
但是,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叫嚣着。
“快逃!快逃!快逃!”
逃到哪里去呢,四面都是压下来的障壁,铺天盖地。
尤溪突然觉得喘不过气。
她站起来,拿了银行卡,没拿手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她去门口的工行取了叁千块钱现金,然后去商业街买了两部新手机,装上卡,只给两个手机存了彼此的号码。
做完这些事情,她打车去林成济住院的医院。
路上没堵车,但她还是不停催司机师傅快些,再快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
但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催促着,让她这样做。
林成济躺在病床上,对她的突然来访感到吃惊。
她把一部手机交给了林成济。
尤溪说:“成济,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会出事。”
她说:“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如果我以后求你,你一定要帮我。”
林成济着急地问,到底会出什么事。
在尤溪听来,他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不知道…但是,来不及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一只悲鸣的鸟儿。
……
尤溪把另一部手机藏在自己的床底最深处。
她永远也不知道的是,那天陈家煦很忙,所以他很少见地没有看监控。
他只是一直关注着尤溪手机的定位。尤溪今天没有离开过家门。
尤溪不知道,冥冥之中,她的直觉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