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氏也早知孟平熠不会在柳州待太久,没有强求什么。只不断与孟平熠和宋似卿强调,若开始操办婚事了,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容城办,记得将她接过去。
宋似卿自然答应,可蜀中群匪不除,他们暂时还回不了京城,婚事更是遥遥无期了。
“咱们何时能回京?”
他笑道:“等。”
而这一等就是小半月,孟平熠就这么待在柳州,每天都有从各个方向飞来的信鸽停在孟府,可他并不着急。
直到柳州郡守送来一封信,说是群州匪首杜飞鹏送来的。
第93章
孟平熠拆开信封,面色瞬时凝重起来。
她本不想听这些官场之事,正欲离开,忽然瞧见孟平熠的脸色不好,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柳州郡守周占义亦是满脸疑惑:“是啊将军,这杜飞鹏说了什么?”
孟平熠紧皱着眉,脸色越来越沉,忽然一巴掌拍在桌面之上,怒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我!”
宋似卿听到这话,愈发惊,她从未见过这样沉不住气的孟平熠。她想上前询问,孟平熠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想让她上前。
宋似卿心领会,退出了房间,留他与周郡守独自商议。而她站在门外,仍时不时能听见屋内传来孟平熠盛怒的声音,这实在是怪。
待周郡守走后,宋似卿忙不迭走进屋内。
一推门,正见孟平熠眉目含笑,坐在案前温柔地看着她。脸上再也不见之前的盛怒。她忍不住惊,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你这是怎么了?”
“吓到你了?”孟平熠笑着抬头看她,慢慢将信递到她面前。
宋似卿赶忙接过,粗略一眼便吓了一跳:“宋飞羽被抓了?”她惊讶出声,又将信从头至尾细看了一边。杜飞鹏在信中说,让孟平熠交出八州军事布防图,否则就杀了宋飞羽。
“他这是做梦!军事图岂能说给就给!”宋似卿气愤不已。可孟平熠却接过她手中的信,随手放到了一边。
她愈发惊:“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孟平熠低笑了一声:“是我让他想办法混进落虎山,他现在刚好被段肖的人抓了上去,岂不正好?”
“这、这……”被敌人抓上山也能算是他混进去了?这能一样吗?宋似卿无奈笑了一声,“你就不怕宋飞羽出事?”
孟平熠摇头:“宋飞羽是我的亲信,他知道的秘密不比楼庆周少,段肖才舍不得杀他。至于其他的……”他慢慢向后靠了一下,满是自信,“他人现在就在落虎山上,若还不能找到些有用的消息,那他当真是不用回来了。”
宋似卿笑出了声,又忍不住为宋飞羽捏把汗,他也是不容易。
“那你为何要在周郡守面前装作盛怒的样子?你不信任他吗?”宋似卿忍不住怪,还吓了她一跳。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并不是。只是我表现的重视了,郡守才会放在心上。郡守若严阵以待,匪徒才会以为他们真的抓住了我的命脉。现在那些匪徒也在怀疑,一个侍卫被抓究竟有没有用。”
见他这般沉稳自信,宋似卿才放下心,她坐到他的旁边,细问道:“你想让他打探什么?段肖的下落?”
“是,也不止。”话音刚落,他扭头看向她,“过几日我得去一趟群州。自我进入蜀中商议剿匪之事后,段肖必然草木皆兵,如今他抓了楼庆周和宋飞羽两个人,得意洋洋之余,必有大动作。群州太守一个人难以支撑,需要我去坐阵。”
“好。”宋似卿没有阻止他,他要做的事她必然会全力支持。
她本想着在柳州等他平安归来,可就在孟平熠离开柳州的第二天,她忽然收到了一封信。
她拆开信件,一个手掌大小的木刀从信中掉落。宋似卿捡起木刀,忽如雷鸣万击,令她动弹不得。她将木刀放在手中摩挲,往事如风雨涌上心头,慢慢化作泪水自眼眶溢出。
木刀上九连环的位置丝毫不差,这是她阿爹的锻刀!自她阿爹死后,再无人见过这把锻刀!
她匆忙打开信纸,信中只有一句话:“七日后,落虎山见。”而这几个字后落款是:杜飞鹏。
宋似卿疑惑万分,她计算了一下从柳州到群州落虎山的距离,快马加鞭刚好七日!这是让她立刻离开启程的意思?
可为何信件偏挑孟平熠走后才送来,不就是想让她失了分寸么!
她察觉到其中有诈,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孟平熠刚走一天,他从柳州带了不少兵马,速度不会太快,若自己快马加鞭,大约能在三日后追上他。
思及此,宋似卿不再犹豫,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与王氏告别后,带上锻刀与信件,快马加鞭往群州追去。
另一边,孟平熠带着柳州少量精兵出发,行军三日,至溯州断崖坳前。
而断崖坳入口处,段肖一马当先,拦在坳前,他的身后捆绑着两个男人。正是宋飞羽和楼庆周。
孟平熠立刻下令停军驻马,这断崖坳乃是柳州至群州的必经之路。若想设伏,断崖坳就是最好的地点。
可他抬头扫了一眼,山谷之上并没有埋伏的痕迹。而段肖一人一马立于坳前,难道他当真有恃无恐?
“段太守,别来无恙!”孟平熠目光微沉,向段肖喊话。
段肖听见声音,立刻骑马而来,身后宋飞羽与楼庆周被绳子绑缚,亦跟着马匹匆忙奔跑。
孟平熠见状,策马上前,来到他的面前。
“少爷!”“大人!”宋飞羽与楼庆周齐齐高呼,而楼庆周的脸上已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孟将军,上次云州一别,真是好久不见啊!”段肖手中牵着绳索,冬日的冷风吹得他面上通红,却丝毫掩藏不住他面上的高傲。
孟平熠骑在马上,目光直视着他:“是啊,只三个月不见,段太守就成了山匪首领,真是世事无常。”孟平熠面无表情的嘲讽,惹得段肖的脸色更红了两分。
“哼!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快,我好心提醒你,过一会儿,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不要哭鼻子!”段肖目光微眯,色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