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准高级制符师里, 简彤除了对张远晴有印象,能叫得出名字的就只有盐城的闫瑾。
分出一缕识快速地扫过观赛席, 诸声入耳, 心下微诧,剩下的四人竟然都是韩、窦、苏三家中窦家的子弟。
这么看来,窦家可比祖传制符术的卓家名副其实得多。
听到符宗掌门的指示, 窦家四人之一绅士地冲在场唯二的女符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闫瑾却果断地看向简彤, 一脸恳求道:“要不你还是最后吧。”
免得她珠玉在前,他们瓦石难当。
张远晴轻哼一声, 以只有简彤听得到的声音刺道:“没自信别勉强, 留到最后也好, 等下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展示, 直接退出也来得及。”
说罢当仁不让地走上前, 动作优雅地扬手将符箓扔至半空, 轻盈地原地旋转一圈,鹅黄色的叠层裙摆如春日的迎春花般绽放。
将围观者的惊艳之色尽收眼底,她明媚一笑, 双指并拢朝天一指, 符箓无火自燃。
一排四把灯挂椅依次出现在窦家四人身后, 只比符宗掌门少了一把而已。
她偷偷松了口气, 70%的成功率, 幸亏自己这次没掉链子。
张远晴表面上自信从容, 盈盈一笑道:“特以此座感谢四位道友的谦让。”
窦家四个男玩家或开怀大笑或害羞摆手, 还有一个心大的竟然真的坐了上去,赛场上顿时一扫紧张的气氛,其乐融融。
符宗掌门满意地点点头, 张远晴喜不自禁。
师父之前教她时, 她最多只做到三把椅子的程度,刚才也算给了她老人家一个惊喜。
只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送上溢美之词,隔壁炼器比试那边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叹声,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
谁能想到,姬家的病秧子家主姬箬不仅亲自参赛,更拖着他那具半死不活的身子,一举炼制出半步仙器!
之所以称之为半步,是因为他作为炼器师实在太辣鸡,刚引来劫雷自己就躲进了防御法宝里,眼睁睁看着才成型的仙器胚子被劫雷一击劈成两段。
“这个败家弱鸡,白瞎了一手好本事。”
“姬家再这样,吃枣药丸。”
“……”
面对五位裁判恨铁不成钢的色,姬箬虚弱地撇撇嘴,“别做梦了,本家主是不可能替一个死物挡雷劫的,刚才要是不躲,被劈成两段的就不是它,而是我了。”
姬家三长老闻言若有所思,眼底的失望消失不见,反而欣慰地颔首,“说的不错,人永远比东西重要,人活着,就有无限的希望。”
他感慨之余握紧了手中的枯树枝,丹田内灵气急速旋转,那一丝破而后立的冲动愈发强烈。
观赛者们一听,这话也对。
一时又觉得老天爷果然公平,姬箬身体素质虽然差得离谱,心性却通透不落俗。
柳牧锦趁机完成了他苦心准备多时的飞行灵器——穿云梭,品质虽然一般,速度也不快,却是成功出炉的唯一一件灵器。
器宗掌门尽管替姬箬感到惋惜,却严守规则,郑重地宣布了本场比试的最终结果。
“炼器比试第一名,桐城简彤;第二名,柳城双柳公会,柳牧锦;第三名,吉城吉祥公会,姬箬。”
……
没了隔壁赛场的影响,大家的关注点重新回到制符这边。
张远晴退回原位,闫瑾紧随其后上前。
他和前者仿佛两个极端,一点多余的表情和动作都无,平平无地随手撕开了他的造物符。
同样是灯挂椅,毕竟这是符宗掌门亲自做的示范,不同的是,这张看起来和参赛者本人一样随意的符箓,竟然在造出四把椅子后,仍在继续。
“五、六——”超过了符宗掌门!
“七、八、九、十……九十九、一百!”
围观的玩家们彻底兴奋了。
竟然是符宗掌门的二十倍,张远晴的二十五倍,数学不好根本算不过来!
巨大的落差让张远晴当场傻眼,情不自禁喊了句,“怎么可能?我师父她老人家最多才能造出十把!”
这话一出口,场面一静。
紧接着便充斥着“她师父是谁?”“区区十把,照样是辣鸡”等等不屑的言论,仿佛他们人人都有一百起步的水平。
高台上,符宗太上长老摸了摸红鼻头,同情地看了眼他这位向来好面子的掌门师侄,传音问:“小丫头,这是你刚收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