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慢走啊,有空来玩啊,记得明天的酒啊!”赵言桂向小尾巴似的跟了过来,在旁边兴奋的挥着手。
“知道了哥哥。”
狄二拉上帽帷,遮住面容,跟着木荷走了出去。
走到了一半,狄二突然停下了脚步。
“狄二少?怎么了?有事忘了跟少主说?”木荷感觉狄二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与黑暗融于一体的狄二。
“木荷,你去内院将阿宜唤出来一下。”
“范生?”木荷有些怪,狄二少找范生做什么。
“恩,有些事想要问他。”
木荷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让侍儿去内院传唤了一声。
不一会儿,侍儿独自返回。
“范生呢?”木荷看着侍儿空荡荡的背后,疑惑的问道。
侍儿垂着头,低声的答道:“狄二少,木荷哥哥,阿宜哥哥说夜深了,他要哄着五少睡觉,就不过来了。让我替他给二少告个罪。”
“狄二少,这……”木荷来回看了几次,有些尴尬的说道。
“……无事,五娘比较重要。”狄二淡淡的说。
“木荷,不用送了,我认得路。”狄二说着,大步的离去,黑袍翻滚在墨黑的夜色中。狭长的凤眼在夜色里闪亮如星。
阿宜,好像在避着他啊……
狄二心中“啧”了一声,腹诽着,这回了中州反而不好,想见阿宜一面还真不方便。看来,要催促着父亲们,将婚礼提上日程啊。到时候,看他怎么用胡茬扎死他。
***
次日,博乐坊百花楼内,吴家二爷和屈小少爷在饮酒之时,一言不合当街吵起来。
两人互相影射着对方家风不正,家教不严,品行低劣,不堪为配。
两人越吵越厉害,闹得不可开交,到后来甚至大打出手。
两人的侍卫也缠斗在一起,将百花楼搞得是一团糟,桌椅茶碗四处乱飞,急的掌柜的直跺脚,哭喊着贵人手下留情。
旁人言表两人真是年轻气盛,火气方刚,因为一点口角就闹着这个样子。
但据知情人士的透露,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滋事事件,而是前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范生夺宠”的后续发酵。
知情者告诉大家,吴家乃赵家舅家,在锦州也是大家族,因吴家二爷并未入仕,而是管理家中庶务,经常送一些锦州特产给县公妻主,以解她的思乡之苦,故而常常往返于中州,锦州两地,因此两家关系甚是密切。
而屈家则是狄家旧部,从圣祖时期就于西北大营追随狄家老家主一路东行,为锦朝的立下赫赫战功,是一员彪悍的猛将。
狄家现在现在虽然武转文,脱离的兵部,屈家依然在军营,狄家现任家主长辈也深入浅出,为人低调,但两家关系也亲密无间,屈家也一直认同狄家这位老主家。
因此吴家二爷与屈家小少爷在百花楼闹的这一出,大家都传是赵、狄二家婚事出了问题。
可能狄家兄弟对赵家女公子豢养宠侍一事做的太明显,太难看,闹得是沸沸扬扬,满城皆知,让赵家恼羞成怒,说不定这板上钉钉的婚事可能就吹了。
即使两家继续结亲,狄家兄弟二人也要受一个涓人的闲气,真是可惜了两位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君啊。
***
中州·密室
“吴家老二和屈家老小真的在百花楼里大动干戈?”
一个声音浑厚的中年男人有条不紊的捻起一粒棋子,慢慢的与自己对弈。
“是的主人,现在满京城都在说许县公府欺人太甚,引起了众怒。”旁边立着的葛衣男人低头答道。
“哒!”一粒白字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上。
中年男子从另一个棋娄里面捻起黑子,目不斜视的问道:“是吗?那狄安康那边什么反应。”
“狄家家主自流言四起后便带着兄弟妻主女儿,躲到了京外的宅子,再未回过京城,兄弟几个都蜗居在那宅子里,怕是相对垂泪吧。”
“呵,狄健狄安康那几个老东西,当时……的时候不是闹的挺凶吗?现在怎么变鹌鹑啦?还不是一条就要被烹的走狗。”
黑子落下,棋盘上黑子已然将白子包围其中,呈现出掎角之势,让白子难以反抗。
“那两个小的呢?”
“狄家兄弟反应要大的多,听说老大被气的卧病在床,已经连绵数日,就连朝中都告了假;而老二则整日醺酒,喝的烂醉。不过这次百花楼的事,好像是狄家老二偷偷找屈家小爷去挑衅的。”
“哦,还有些血性。看来,狄家能办成大事的只有这狄二啊。”
中年男子呵呵笑着,将棋局放置一旁,站起身来,走到外厅坐下。
葛衣人也垂着手跟着走了出来,并为中年男人添茶倒水。
“你去跟冉家说,时机差不多了,可以去狄家提一提那件事了。”中年男子端起茶盏,用茶盖慢慢划动着里面的茶汤。
“是的主人。”葛衣人揖手称是。
“还有,让下面的人都警醒一些,别被旁人抓住了尾巴,桃花会最近断了好几条线,看来,是有人发现什么了。”中年男子饮了一口茶,眼睛里闪烁着阵阵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