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千金们大多都是第一次见到范宜,但却是对她久仰大名。
“玉砌阁”一战成名之后,后续又陆陆续续的出了各种事情强化她的存在,让范宜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千金圈子里造成了一定范围的轰动。
今天好不容易看到真人,大家都争先恐后的看着这个吉祥物。
能走到小寿星面前的千金都是和阳陵侯关系亲近的几家,不过,也有贴着别人硬跟上来的。其中有一两个身影就特别的显眼,因为大家都在往前凑时,而她们几个却在往后躲。
范宜眼迷离的装着x,突然看见有一两个人在往后缩。
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她的恶毒女配们吗,没有她们,她的戏还不能完美的演出呢。
于是她趁着千金们寒暄的时候,对着她们吊着眼睛,快速的勾了勾唇角,见到两人吓得一哆嗦。
范宜立刻收回表情,满意的继续端着。
啊,真是清气爽啊!看来欺负人也算是一种减压的方式,真是阿米豆腐,罪过罪过。
范宜把两位小千金吓了后,悄咪咪的在一旁暗爽,突然听到一位千金提议道:“乐乐,听说你家‘映月池’的荷花都开了,要不咱们去赏荷品茶吧,我可知道你们家今日请的可是‘叁尺楼’的厨子,做的荷花酥可最是好吃的呢。”
前面听着都还挺高雅,后面一句就直接暴露青春期小姑娘无底洞般的食欲了。
范宜却立刻皱起了眉头,荷花池,高危落水地啊……就算不为她自己,为了嘤嘤的安全……她微微偏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人群中低头垂目的两个人,心里思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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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这几日我已将你说的事,找人散播了出去。刚刚在筵席上我也听到不少人在讨论。现在整个中州都在传那个范生是女侍童了。”赵家老叁赵言桂端起青花的茶杯,轻轻的吹开了茶沫。
“很好,不枉我们在暗处一直跟着范生,帮他把这个谣言造大。”赵言楠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汤,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里是阳陵侯府的外堂,因今日是女公子生辰,公子郎君们同阳陵侯等主人们拜会过后,就到此处吃茶谈天,毕竟女公子们的内厅他们是不可能进去的,同时,也算是各家各府联络感情,交换信息了吧。
本来阳陵侯府家的少爷们也在此招呼客人,刚刚来了几个侯府下人将少爷们全都唤了去,赵家兄弟这才找着机会交换着着刚刚在人群中得到消息。
“对了,嘤……五娘呢?”赵言楠轻蹙了下眉头,有些不高兴自己的口误。
都怪那个范生,每天在府里“嘤嘤、嘤嘤”的叫,让他差点也跟着胡乱喊了。
“我觉得嘤嘤挺好听的啊,比幼蕊好听!”赵言桂也喝了一口茶汤,立刻把脸皱成一团,连忙把青花茶杯放下。
二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喜欢和这种涩嘴的苦茶。
赵言楠不满赵言桂有些轻浮的表情,侧眼瞪了他一眼。
赵言桂没管他家二哥,招手唤了一个侍儿,让他给自己端一杯沉香熟水。转而将青花茶杯挪了远远的,心有余悸的看着它说道:“听木荷他们说,嘤嘤和侯府大少以及一众女公子们在映月池游湖赏花。还有荷花酥吃呢,我们这儿就没有。”
赵言桂有些不甘的接过侍儿递上的沉香熟水熟水,喝了一大口来去去嘴里的涩味。
“够了!女公子们的点心都稀,你贵庚啊你!”赵言楠沉下脸,放下手中的茶杯,呵斥道。
赵言桂见他哥生气了,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突然,外面有一些杂乱,侯府的侍卫们纷纷向西苑跑去。厅堂里的众位少爷均停下谈论,站起身,望向外面。
“敢问外面是出了何事?”赵言桂跑的最快,已经跑到了厅外,抓住一名侍卫问道。
“回这位少爷,说是映月湖的画舫漏水了,我们正赶过去救人呢!”
“什么?!画舫漏水?!画舫怎么会漏水?女公子呢?女公子们呢?有没有事?”赵言桂一听画舫漏水,心里一惊,忍不住大喊起来。
他一喊,周围的郎君们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女公子们在画舫上?”
“怎么会漏水?”
“严重吗?女公子们可有收到惊吓?”
“不行,我要前去营救女公子们。”
“我家小十二可在画舫上?”
“哥哥,小九!!”
说着少年郎们就拔腿冲向外面,奔往映月池。
“诶诶诶!各位少爷不要激动,女公子们并未在画舫上!现在正在内堂吃冰酪呢!”侯府侍卫一见各家少爷们都激动的往外冲,连忙大声喊道。
“女公子们并未在画舫上?你确定?”赵言楠也紧蹙着眉走上前,拉着那侍卫问道。
“赵指挥使?啊,是的,确定,确定。说的是女公子们都要上画舫了,但又突然决定去内堂休息。”
少爷们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议论纷纷。
“怎么突然就要去休息了呀,画舫那个时候就漏水了吗?”李尚书家的大公子皱着眉问道。他的身后跟了一串的弟弟,也都翘首以盼,他们家千金同阳陵侯家的小寿星很要好,时常一起玩。刚刚叫嚷着“小九”的就是他家弟弟。
“听说是县公府女公子的一个侍儿,说他家女公子突然有些累了,然后大家就一同会内堂了。”侯府侍卫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因为一个侍儿的一句话,大家都忽然走了。
这话一出,厅内突然安静了一下,瞬间,又“翁”的吵闹了起来。大家的视线都若有似无的看向赵家两兄弟。
侍卫趁机给少爷们告了罪,飞奔去西苑救人,女公子们没上画舫,可还有许多侍儿在上面呢。而且这艘画舫是侯爷为了给大少庆生,特地花大价钱造的,漆金砌玉不说,里面还有各式珍宝,就是为了让大少和女公子们去赏玩,也不知这么精贵的画舫,怎么就漏水了,还那么严重,好几个侍儿都落水了。
不管侯府侍卫的想法,厅内的众人到是各有所思。
“二哥,你这个局做的有点大了吧,”赵言桂笑眯眯的回应着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视线,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赵言楠缄默不语,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回到位置上重新坐定,“你说你将吴家和陈家的两位女公子打倒就算了,童家那个是她自己作死,体质异于常人还跑去逛脂粉铺子,胡家主母的金胎是之前就有,只是为了借用一下,那个金花……哎,先不管那个金花,就说这画舫,”赵言桂挪动了下屁股,靠近赵言楠的耳朵说道“听说阳陵侯府的画舫是侯爷兄弟们花了大力气制的,你为了范生一句话,把人画舫给捅了,这也太……”赵言桂微微吐了一下舌头,若是被侯爷发现了,不得剥了他哥的皮啊。
“不是我。”
赵言楠抬起眼皮,转头看向做怪相的赵言桂。
“等……哎哟。”赵言桂一激动,咬到了舌头。
赵言楠满脸严肃,目光沉沉的看向赵言桂。
“我没有去凿侯府的船,我也不可能去凿那船,今天,我根本没想过让海桐他们在这里动手!”
赵言桂张着嘴,带着血丝的舌尖好在嘴边,一脸惊讶的看着赵言楠肃穆的俊颜,瞬间起了一身冷汗,失的说道:“银鱼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