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就在这桥底下等赵言楠他们来救她?
他们会来救她吗?
他们凭什么来救她,她本来就是一颗棋子。
范宜突然有些难过,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明明他们对她也不好,还让她以身犯险。
难道她真的得了斯德哥尔摩?
不,不至于,范宜摇了摇头。
她对他们并没有好感,更没有依赖,只是在这里,他们是她最熟悉的人罢了。
比起赵言楠他们,她其实更害怕这个陌生的世界和那些陌生的人,而且嘤嘤也是她的保障,虽然现在不是了。
至于狄二……
脑中快速闪现出狄二的凤眼和火热的胸膛。范宜连忙摆摆头,掩饰心中漏了一拍的感觉。
那是吊桥效应,一定是。是肾上腺的作用才让她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并不是其他的。
想到这里,范宜有些好笑,白天的时候她居然有种这里的人对女性都非常爱护的错觉,想想那个桃花会,想想那个小黑屋,再想想这里对女性的禁锢,范宜啊范宜,你可别被那些表面的东西欺骗了啊。
她深吸了一口凉气,动了动微麻的身体。
现在问题又回来了,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要不,趁这个机会,悄悄离开赵言楠一行,隐性埋名?
这个想法以前也闪现过几次,但一是没有条件,二是没有机会。现在天时和地利都齐了,她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
“唔~”可能是范宜思考的太过专注,小姑娘睡得有些不舒服。
范宜慢慢起身,将蓑衣脱下,挡在了缝隙面前,转身坐在刚刚小姑娘坐的突起上面。轻轻拍了小姑娘几下,小姑娘又舒服的睡熟了。
等等,这个……算不算人和?
范宜盯着怀里的小姑娘,眯了眯眼睛。
按照惯例,这种在庙会上走失的小孩,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他要么是因为后宅阴私,要么是因为自己贪玩,和家人走散了,家里人一定着急找他,说不定还悬赏重金的寻找。而家长会大力的感谢帮他们找到孩子的人,这样她是不是能够摆脱赵言楠的束缚,并能隐藏自己的身份?
范宜拉回自己策马狂奔的脑洞。
这是最好的局面,她极力压下心中美好的憧憬,万一人事实并非如她所想,她还要有其他打算才好,所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嘤嘤不就是最现实的例子么?
想到嘤嘤,范宜心情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
不过如果真想脱离赵言楠的控制,钱财方面是个大问题啊,不知道这一身行头能换多少钱……
想着想着,范宜也渐渐迷糊了起来。
***
“少主,桃花会余孽一应五十八人已全部拿下。其中十人被斩杀,叁人自尽。”杜英跪在地上回禀,身上多处伤痕深可见骨。
“审!别把人弄死了。”赵言楠面无表情的看着堂上被缉拿的人。
立刻有黑衣大汉上前将人拖走审讯。
赵言楠这才看了看跪在一旁的白蜡等人。
“少主,小的该死,事发突然,没将范生看住,范生……不见了。”白蜡几人有些心虚的跪在地上。
赵言楠眉头皱了皱,声音冰冷了数倍:“找,生要见人,活要见尸,找不到人,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白蜡几人如大赦般伏地道谢,躬身退了出去,几个跃步跳出院墙。
“元宝,你来说说。”赵言楠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茶杯,放下不再尝试。
“是的少主。”元宝跛着脚走上前来,揖手答道。
“奴与范生今日一整日在花市上招摇过市、大摇大摆,吸引无数‘瓣者’拥簇,全按少主计划行事,甚至有四位女公子前来邀约,要与范生吃茶。”
赵言楠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晚间灯会时,我们又在女庙周围来回数圈,就为引的旁人注意。可谁知灯轮突然着火,引起人群慌乱,一不小心,就和范生走丢了。”他的腿还被踩折了。
“你以为灯轮是突然着火的?”赵言楠嗤笑了声。
“少主的意思是……”元宝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眼赵言楠,见他不答话,又乖觉的低下了头。
“你说,这个范生到底是不是桃花会的人?还是如猜测般是哪家侍儿?”
元宝小心翼翼的看了赵言楠一眼,谨慎的说道:“依奴之见,范生不像桃花会的人,至于侍儿……就算范生是哪家女公子的侍儿,也是及不得宠的。”
“怎么说?”
“这范生一穿不好衣服,二不会梳头,连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哪家主人主母会将这样的侍儿放在女公子身边。”说着元宝悄悄的立了立腰,他们才是合格的侍儿。
赵言楠没有说话,只是手指不断的敲着桌子。
半晌,赵言楠不再纠结范宜的事,打袖让元宝先退下敷药,继而向旁边问道:“千里呢?”
海桐上前答道:“狄二少追击桃花会余孽还未归来。”
“人不是都羁押回来了么?怎么还追?”
“……小的不知。”
赵言楠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经过一夜的搜捕,他也有些累了。
“你在这等着,千里一回来,你立刻通知他到县衙的牢房找我。”说着他就站起身,准备去牢房亲自审问。
“郁知县,劳你带路。”这时,在旁边当了半天背景板的舂县知县立刻上前,逢迎的走在前面引路。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狄二带着一脸不高兴的范宜走了进来,范宜怀里还抱了个几岁大的小姑娘。
狄二见到赵言楠,拉着范宜快步走上前,指着范宜怀里的娃娃说道:“哥哥,你看这孩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