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还是来临,郁樱樱咬牙切齿,似乎不愿搭理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那你看上什么了?”男人询问,漫不经心。
郁樱樱看见旁边杂志上的一张图片,伸手一指:“我想要这个。”
是一条项链,上了榜的,名贵得很,世上仅有三条,有两条已经随着从前的旧人一起毁去,剩下的也就这一条了。
等于是个古董。
而它再次问世,正是明天下午的拍卖场上。
穆南祁瞥了一眼,莫名讥笑:“你倒是会挑。”
在选好东西的本事上,郁樱樱总是比章柔儿,不,比任何人都要强的,或许是与生俱来,对这些名贵之物的欣赏和契合,又可能是眼界与身价,让她与众不同。
就比如,章柔儿挑选的那些花草,是章柔儿认为的名贵物种,但在郁樱樱眼中,只是些杂草。
有些东西,从一出生,就已经奠定了。
即便郁樱樱如今落魄,可她骨子里对事物的分析和评判,都是上乘的。
不置可否。
“来。”
穆南祁朝她伸手。
前一刻他将她丢出去,下一秒他又让她回来,像是羞辱,让郁樱樱此时难看的脸更为气郁。
她总是在骂穆南祁,但她如今又何尝不像是一只被豢养的家犬?
摇尾乞怜,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她毫无办法,只能强忍着这股怒怨,慢慢移动步伐,朝着他走近。
“想要?”男人问。
郁樱樱扭过头,不答。
穆南祁倒是不介意,琢磨着去捉她的手,皙白的指尖莹润,根根分明,好看得紧。
忽然,他来了兴趣,提出:“会做饭吗?”
郁樱樱嗤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面无表情否认:“不会。”
实际上,她是会的,或许从前不会,但现在她是会的。
郁家倒了之后,她带着郁庭明在外边流浪了四年,这几年来,所有的艰苦和苦难,别人或许花费一生去体验,但她在这短短几年间,就尝遍了。
处事之道,生存之道,这些她都被迫学会了;包括从前不该有的骄纵,任性,以及娇贵,她都一一磨平,如锋利的玉石,打磨干净,变得圆润。
“不会可以学。”
穆南祁有些执着,指着厨房的方向,开口:“去,煮碗粥。”
郁樱樱不动。
于是,男人便继续:“煮好了,这条项链就是你的。”
郁樱樱转过身,走去厨房。
行走时,她的指尖微颤,并不确定这是什么情绪,但她将这些都当成是穆南祁对她的羞辱,于是脚步微沉,一步一步。
实际上,她从前是煮过粥的。
从前,是指她还是郁家千金的时候。
她含着金汤匙出生,所有的一切都有人为她准备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无忧无虑,如此洗手作羹汤的烟火事,永远都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但当初,她就是做了。
那碗熬好的粥,费了她好长时间,她没有经验,又碍于面子,不想请教家里的佣人,所以自己鼓捣,煮糊了一锅又一锅。
最后好不容易,煮好了一小锅,她端着这一小碗,送到了穆南祁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