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敢看我?做贼心虚!
“把你的猫交出来。”
“我说了,没有。”
不知是不是错觉,笪璐琳感觉鹿霖好像……
脸红了。
耳朵也红粉红粉的。
果然是在包庇罪犯,心虚了。
他避开她的眼睛,她就把脸凑上前,盯着他看:“你的猫,犯下了滔天大罪,我必须问责它!”
鹿霖后退一步,仰高头,喉结上下动了动,说:“我没有猫。”
笪璐琳眯起眼,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跟我过来,看看罪证。”
笪璐琳掉头走了两步,发觉鹿霖纹丝不动,眉眼深沉,她又走到他面前,不管他情不情愿,二话不说拽住他的左手腕:“你过来!”
拽了拽,没拽动……
鹿霖有点茫然,想甩开,但见她右脚踝红肿,走路吃力仍死死抓着自己,叹了口气后还是右手一伸,取了放在鞋柜上的钥匙,用脚关上门,随她拉扯过去。
笪璐琳走得磕磕绊绊,当她走到半路,突然意识到自己拉着的人是鹿霖时,内心慌张起来,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烧,愈烧愈烈。
鹿霖的面容和梦里男人的身体,还有那些旖旎的场面,无端端在她的脑海里来回播放,如启动的列车,播放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脑袋一片混乱。
“咔!”
笪璐琳不留,脚一滑,猝不及防往前倾倒,大脑停止思考的紧急时刻,拉着鹿霖的手没放。
“砰!”闷闷一响。
咦?地板怎么热热的,好像也没那么硬。
笪璐琳睁开眼,怼脸的是男生的胸膛。
卫衣胸口处的图案是一棵树。
她压在他的身上。
他紧紧地抱着她。
阳光越过窗台,洒在他们身上,时间仿佛静止了。
屋子里十分静谧,笪璐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呼气的声音,她的呼吸很慢很慢,近乎停滞。
心却跳得前所未有地快。
鹿霖的身体绷得很紧,看上去清瘦,但胸膛其实是厚实的。
他的手搂着她的背,掌心发烫。
但他很快松开了。
那一闷响还挺大声,他可能摔得不轻,笪璐琳手撑着地板起身,半蹲半坐在他腰侧,有些急切地问:“你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她没想到她已经重到能带着他一起摔下来,只是明明本来他在她的身后,怎么会变成他到前面去了。
“对不起……”笪璐琳小声地说。
鹿霖直起上半身,长腿弯曲,若无其事:“我没事。”
他与她的距离不过两个拳头,清爽幽香的柑橘味飘到了鼻尖。
她用的沐浴露,似乎是他之前给她买的。
鹿霖不由自主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笪璐琳不放心,又问道:“你有没有摔到后脑勺?”
话音尚未全部落下她就径自挪到鹿霖的背后,跪坐着替他检查。
他的发旋长得很正,在头顶中央,头发茂密,顺顺软软,摸起来有点像小猫小狗的毛。
后脑勺很饱满,饱满到她以为——
“是不是肿了?”
鹿霖反应过来,噌地站起来,低声重复道:“我没事。”
笪璐琳也站起来,注视着他的后背,一时无言。
她咽了咽唾沫,绕到他面前,她觉得自己的脸应该很红,因为她浑身都在发热。
她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别处,再次说道:“对不起。”
鹿霖低了低头,说:“你要我看什么?”
笪璐琳眼皮颤动几下,记起了原本的目的:“在、在床上……”
鹿霖没说话。
笪璐琳瞥他一眼,轻声问:“要过去看么?”
“嗯。”鹿霖点了一下头。
阳光照得整个房间暖洋洋的,白色的被子表面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纱。
笪璐琳站在床边,定了定睛,又揉了揉双眼,再仔细地观察,惊愕到手颤。
“为什么,”她试图去回忆,确定记忆没有错乱,“会不见了……”
笪璐琳望向鹿霖,皱着眉说:“不见了。”
鹿霖看她:“什么不见了?”
“你的猫拉的——”屎字要脱口而出时,笪璐琳急忙换了个雅称,“夜来香。”
鹿霖:“……”
又安静下来了,两个人四目相对。
这一回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眼睛的颜色是清透的琥珀色,金黄中融合了一点红棕,宛如一幅水粉画,描绘着海上的日落。
素淡,温煦,美得无暇。
她看得出。
鹿霖先移开了视线。
“你到底要我看什么?”他问。
笪璐琳眨眨眼,望向窗外,对面楼那个老伯又举着橙色的喷壶浇灌阳台上的花。
“没什么,不好意思。”她抿抿嘴,“我可能因为没睡好看错了。”
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但长得挺旺盛。
“哦。”鹿霖目不斜视地转过身,“那我先回去了。”
笪璐琳扭过头,张了张嘴,又默默合上。
他的穿着很休闲,纯灰色卫衣配宽大的黑运动裤,没有特地彰显身材比例,但腿看起来还是很长,脚上是黑袜子,黑拖鞋,脚掌瘦长。
走路的声音很轻很轻。
笪璐琳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背影说:
“我可以吃你做的饭吗?”
yuwngs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