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边,好久,我才平息下来,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袋对于刚才经历的那一趟完全都是一片空白。外婆忙忙碌碌地在我的身边,给我的额头上点上她的指尖血,在我的衣兜里边放上一把米,然后在我的周围转来转去,嘴里念念有词。
等到我终于恢复了一点智之后,外婆才在一边坐下来问我:“你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过来,看着他,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外婆心疼地看着我,伸手过来摸摸我的脑袋,轻柔地说着:“不是告诉过你晚上不要出门的吗?你今天晚上要把我吓死了!”
“外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到底是什么?”我不甘心地抓着外婆追问道。
外婆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个究竟是什么,我看见你出门就直奔村头去了,看起来像是梦游的样子,就一路跟着你。没想到你趴在井边上就要掉进去来了,我没有办法,只好上去打断你,把你带回来了,我以前听人说,梦游的人是不能打断他的。现在你没事了就好,我也没有什么多的想说的了,就这样吧,早点休息。”外婆说完之后就回她自己的房间了,房门关得死死的。
我狐疑地看着外婆房间的大门,有点懵,且不说外婆对我的疼爱程度,是绝不可能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的,她是舍不得的。然后是她那一番破洞百出的话语,都不用细想,大致地听过去就感受得到。若是跟在我后边以为是我梦游,那她在井边上朝我扔的那驱邪用的东西明明就表示她是有备而来的,要是一直跟着我,那在我最后快要被摁进井里的时候,她又是慌乱地从远处跑过来,还有,外婆在一谈到这件事情上,好像就有很多隐情不想告诉我。
我苦恼地挠挠脑袋,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啊!今天晚上经历这些之后,我是彻底明白了,这个村子里一定有点什么,村头那个井我不是一次两次在不合时宜的场合里见着了,还有外婆,她一定知道点什么,但是就是不告诉我。
啊啊啊啊!!我烦躁又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对于真相的渴望快要折磨死我了。
我最终还是沉沉睡去,只穿了一件睡衣就在寒风里荡了这么久,我头重脚轻,华丽丽地生病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家里静悄悄的,外婆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的房间是空的,厨房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她早饭没做,一上午,都去哪儿了?
我捂着脑袋,去找了一点家里备着的感冒药和退烧的药片吞下去。今天外边阳光很好,透过格子的窗栅栏洒进来,把屋子里边分成一块儿一块儿的。我打开门,风吹在有点发烫的脑袋上,感觉倒是意外的好,眩晕感也减轻了很多。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没忘,可是想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梦一样,一点都不真实。我摸摸还有点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再次告诉自己,这一切都绝不止是一个梦那么简单。我还在想外婆到底是到哪儿去了,竟然把我一个丢在家里边,连个纸条都没有留给我。
“李舒舒!出事儿了!快点!”门外,张姐姐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朝我大喊。我连忙扶住她,免得他摔倒,她却一把拖起我就要往外跑,“快点,出事了,你、你外婆……”
我心里咯噔一下,外婆出事了?!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心中一下子慌了,跟着张姐姐一块儿往外跑,她把我往村头的那块儿带。只见在村头的那棵榕树下边,井口那边围了很多人,甚至,旁边还停着一辆镇上医院里边才有的那种救护车。
我疯了一样跑过去,扒开人群,就看见那口井,上边的石板被掀开放在一边,现在上边架了个简易的杠杆,栓着一条绳子,一边绑在不远处的树干上,一边延伸着进了井里。是井里边出事了!一个念头从我心里升腾而起,但是我不愿意去想!我扑过去井口边上看,村里组织这件事情的人赶紧在边上抱住我,把我拖到一边来。
“快点,你们快点拉起来!”村长在一边面色严峻地指挥着,在一片嘈杂的人声当中,一个腰间系着绳子的青年先从井口冒出来,然后就是他手里抱着的我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