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的出院prty应他本人的要求定在市里一家ktv,他说,住院这段时间都快要把他憋坏了。参加的人就我和冯晴,唐卡说,他那一头象征着英明武的拉风红发还没有长出来之前,就不要去见其他的朋友了,毕竟在医院戴个帽子还看得过去,在外边也戴帽子就太怂了。我和冯晴一切依着他就好了,谁让他是病号呢。
已经三个小时了,我和我冯晴都累得在一边半:卧着小口啜可乐了,唐卡站在屏幕前,衬衫绑在腰上,歇斯底里唱一首死了都要爱。
我朝冯晴比了一个要去wc的手势,就窜出来透口气,装修成哥特风格的走廊里是昏暗的灯光。我也找不到露台,只能在走廊里呼吸两口安静点的空气。
视线里,在走廊尽头有一个黑影,看起来像是个蹲着的人。很有可能是个喝醉了的人,这时候,身为一个准护士,将来要为千万病人服务,要为病人的安危为人民的健康负责……顿时一股伟大的使命感驱使我朝那个黑影走去。
“你好,你没事吧?”我凑到这个人背后,可能是灯光太暗了,我甚至看不清这个人穿的什么衣服,只是觉得一团黑。我伸手就要去拍他的肩,可能又是个喝得蒙圈了的人。
“嘿!”一个人冲过来拦住了我要去拍蹲着的那个人的肩。我抬头,秃顶的脑袋,一双瞪圆了也只能见着一条缝的眼睛。
“诶,诶,那不是你吗?!”眼前这个人我认识,就是那天送我去乱葬岗最后还帮着载岳一唯和我回来的那个出租车司机,“你叫什么来着?啊,对,季叔!”
季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着我就走,完全不去管墙角的那个人。
“就要到月圆夜了,怪的东西不要去管。”季叔一边拉着我朝大厅的吧台走去,一边低声告诉我。
季叔把我拉到大厅角落的一个位置,又点了两杯啤酒。我不明就里地看着他,这个人跟岳一唯应该是认识的,严格说来,上次岳一唯从廖天真那里把我救走,还要多亏了季叔。此时这个季叔从上衣的贴身内袋里掏出一枚小圆镜……就是那种少女的手包里经常出现的一个奥利奥饼干那么大的小圆镜,背面还是粉红hello ktty的图案,对着大厅明亮的灯光用手指梳理着他头上仅剩的那几绺头发。
服务生很快就把那两杯啤酒端上来了,季叔也放下了手里的镜子,把一杯啤酒推到我面前,自己端起另外一口喝了一大口。然后又从内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来摆在我面前,我本来也是端起啤酒小口啜着,现在也放下杯子去看那个东西。
这是一块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吊坠,样子和大小都像一截指骨,但是通体乌黑,泛着金属光泽,拿起来的手感也是很沉的,冰冷的触感表示着它的与众不同。
“季叔……”我拿着那块吊坠,拿不准季叔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请我来鉴宝的吗……
“这东西是岳一唯让我转交给你的。”季叔摸干净嘴上的啤酒泡,“他最近有点忙,着两天大概不能来找你了,让你不要太过想念他。”季叔说完,挑挑眉毛,小眼睛挤成一条缝,脸上写满了“哦,你懂的哟~”的挑逗。
“真是自作多情。”我脸上淡淡地评论某个人,但是心里甜得像刚喝完一杯蜜水,也许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现在脸上的笑容。
“好了,东西我带到了,那就先走了。”季叔一口喝尽了他杯子里的酒,起身就要走。
“诶,季叔……”我回过来,也站起来想要留住季叔再多问一点关于岳一唯的事情,但是眼前哪还有季叔的影子啊,要不是面前还摆了一只空的啤酒杯,椅子也是拉开的,我都要以为自己出幻觉了,这个季叔,走得也太快了吧!
那块吊坠被我紧紧握在手心,冰冷的质地怎么也捂不热,但是这凉凉的就像是岳一唯的手一样,只要握住,就有一股安全感。
虽然这几天精恍惚萎靡不振,但是天气可好得很。春末夏初正是玉江市一片好景色的时候,踏青春游的人很多,一到周末,附近的公园和度假村就人满为患。
冯晴提议考试结束就去春游的时候,我正靠在教学楼天台的栏杆边上艰难地咽下一只干面包。我颓然地摇摇头,拒绝她:“不了不了,这段时间都没钱了。而且,放假了二婶家的旅店生意也好,我要留下来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