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会是……查出我们了吧?”我小心试探。
冯晴面如死灰地看着我。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我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那哥们说,学校的监控系统出了点问题,昨天晚上的录影暂时放不出来了,学校现在正请了工人来修机器呢。”冯晴把手机揣回包里。
“消息可靠吗?”我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应该吧,他是学生会的部长,又跟那些主任啊老师什么的有交情,他说出来的消息应该还是可信的。”
冯晴拍拍我的肩膀,“现在啊,我们就祈祷那个系统,要么全坏,要么全好吧。要是只修好一半,只看见我们进去了,没拍到小偷进去了,我们到时候就可以结伴去扫大街了,哈哈哈……”
我知道冯晴在努力地缓和气氛,但是我一点都笑不出来。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冯晴和唐卡是为了陪我才进去的,要真是被冤枉受了罚,记了过,我会一辈子不安的。
果然,在课间的时候,学校领导在广播里向全校学生宣布了这个事情,并表示,如果主动认错,学校会考虑从轻发落,要是是被查出来的或者是被人指认出来,那可能会移交公安机关了。
春天旅店就在学校打门口的对面,中间隔了一条公路。正午的太阳有点大,我拿手遮着太阳,远远就看见旅店门口围了一圈人。现在旅店里住的学生基本都退了房了,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不是学生的房客还在,所以,这个时候的旅店应该是很冷清的才对,而且,这些人明显的就是你在看热闹的架势啊。
见我一回来,那些人都散开了。
二叔本来正在前台边上很焦急地踱步,看见我回来了,赶紧从柜台后边上前来拉住我:“舒舒,你昨晚去哪儿了?”
难道是李想把我昨晚很晚才回来的事情告诉他们了吗?这孩子果然不可靠!但是我打算还是先装傻:“昨晚?我出去和冯晴一起复习了啊,很早就回来休息了。”
虽然二叔二婶觉得女孩子不应该玩得太过,所以对我管得很严,我看二叔一脸将信将疑,又问道:“怎么了啊?”
这时二婶从里边出来,也是满脸愁容,“二叔二婶,到底怎么了啊?”我有点着急。
“唉,舒舒……”二婶抬起头来,忧伤地看了我一眼,“103的客人死在咱们店里了。”
“啊……死了?”我有点愕然,昨晚还听见103房间有人吃东西呢,“怎么死的?报警了没?”
“刚才已经报了。今天早上我下楼的时候,就看到103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我以为是客人故意的,就没在意。然后上午我从哪儿过的时候,门还是开着的,我就过去敲门看看是不是客人忘了关上门了,谁知,我一敲,那门就自己开了……103住的那个男人就大喇喇地躺在屋子中间,身边……还有……臭了的心啊肠子的……”那画面实在是恶心,对二婶的冲击很大,就算只是回想,她也还是阵阵地想干呕。
听二婶这么一说,我就想去103看看,二叔拉住我:“干嘛啊孩子,别去了,怪恶心的。”二婶也点头说:“是啊,别去了,警察一会儿就来了,说是要保护现场……”
最后我还是推开了103的门,二叔不放心,跟在我后边一起进来了。
前两天才住进来的那个又凶又横的男人现在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态横卧在这个小房间的床边的空地板上,穿的是简单的开襟的睡袍,脚上是酒店才供应的那种一次性拖鞋。
他面朝门对面的窗子,身子侧着,一手压在身后,一手僵硬地向前伸着,似乎想要抓住点什么。
他身体不远处有个大瓷碗,里边盛着一碗干瘪的呈黑黄色的大肠样东西,东西太多,碗还装不下,周围还散着不少,除了大肠,我还看见了这儿还有一样黑紫色的上边有许多蜂巢样的孔,这是人肺……
空气里是浓烈的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再结合着这场景,我都能肯定,这就是我们学校丢的那些尸体的内脏!!
我们平时上基础解剖理论课的时候,这些东西啊看了千百遍,我是不可能看错的!这些东西怎么到这儿来了?难道昨晚就是这个男人潜进实验室去偷来的吗?
而且,还拿碗装着……我蓦地想起昨晚在103门口听见的那阵咀嚼声……一个恶心的想法涌上心头,我推开二叔就冲出去。我要吐了。
“啊呀,就让你不要看了的吧。”二叔追出来关切地念叨。
“二叔,我想出去走走。”我心里好乱,我迫切地想要找出一个头来。
“行行行,你去吧,现在店里也没人了。”二叔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你把李想也带上吧,一会儿警察来了估计有一阵忙活,顾不上你们。”
“你要去哪儿?”二婶见我背着书包又要往外走,“留下来帮帮吧。”
“哎呀,老婆,我让她走的,中午让舒舒和李想去外边凑合一顿,再怎么着,李想可不能受影响嘛。”二叔拉着二婶,冲我挥挥手示意我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