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淼捂嘴偷乐,身体朝他方向倾斜,半靠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
软声嗔道:“讨厌!”
“得,我又讨厌了,那我走了?”
韩勒作势要走,脚还未迈出去呢,就被宿淼拽住了。
也不知道媳妇最近看了什么电视剧,她忽然伸手,霸气地掐着自己的下巴,迫使他转过脸看她。
嘿,还有点阔少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韩勒眼动了动,落在捏住自己的手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半新半兴味,深邃多情的眼眸里也尽是期待,仿佛在等着宿淼对他做些这样那样的事。
宿淼不知道某人想歪了。
她单纯是不想让他走,跟他闹着玩呢,等他脸转过来后,她就松手了。
“你陪我去蔡大姐的裁缝铺呗,她那边料子好,便宜又不能票。小乖最近长得快,又该给她做衣服了。”
宿淼嘴上吐槽票的问题,其实心里有数,知道用票的日子应该没多久了。
前阵子才取消了肉票、糖票、豆制品票。但一天没取消布票,买布就还是个麻烦事,她更不乐意到百货商场挑现在流行的那些布料。
大人穿没事,但不适合小孩。
韩勒微微错愕,他还等着被媳妇调戏一把再反调戏回去呢,没想到她就说了这?
他道:“何必那么麻烦,你给她做衣服多累啊。你店里不就有童装吗,我看就挺好,就拿那个给小乖穿。”
做衣服费精力费眼,没必要太折腾。
“那怎么行?”宿淼睨着他:“容易跟人撞衫,我女儿是独一无二的崽!!”
她店里的营业额每个月都在节节攀升,卖得最好的就是可可爱爱的小衣服。
至于孕妇装呢,店里暂时只有基础款,也卖得不错,但宿淼有些瞧不上品牌方的设计。
用她挑剔的眼光看,除了版型好看,原料柔软舒服,在设计上那是一无是处。
最近韩勒帮她联络了一家快倒闭的服装厂,她要收购厂子的事还没谈下来,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小南街服装厂的负责人现在什么意思啊,他们还在顾虑什么吗?”
话头一转谈起正事,韩勒无奈一笑,收起那些旖旎心思:“钱倒是不说了,但还是在谈工人的问题,对方要求我们留下所有的工人。”
宿淼挑眉。
那不行啊。
这些厂子为什么死气沉沉,一点活力都没有,就是因为厂子里好大一部分人在磨洋工,浑水摸鱼。
特别是那些父母都在厂子里的人,厂里当初想方设法给这些大厂子弟安排了工作。
这关系套关系,好多人吃空饷。
从前是国营厂子,亏损的是国家的钱,他们爱怎么养闲人就怎么养,宿淼管不着。但她买厂子可不是买这一群废物养着,不说普通女工得优胜劣汰,就连某些管理岗她照样打算换掉。
否则她花了大价钱买厂子,最后从上到下都不服管,那这厂子到底是她的,还是他们的?
那些不知变通又爱指手画脚的干部,简直就和前朝遗老似的,对厂子的忠诚和热爱没几分,就爱仗着资格老跟老板唱反调,宿淼可不能容忍。
她想了一会,问:“之前不是谈得差不多,在钱上面做拉锯吗,怎么突然又提要求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韩勒眸光渐深:“玩心眼子罢了,安南服装厂不少,但这家的生产设备是最新的。如果你不着急的话,等上小半年会有惊喜。”
“诶,你别卖关子。”
高深莫测给谁看啊??
宿淼瞪他。
韩勒又笑:“市服装厂已经三个月发不出工资了,最多再撑几个月,他们就得跟其他不图改变的化石厂子一样宣告倒闭下岗,到了那时候,你再重提收购厂子的事……”
宿淼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改主意了:“其实小南街那儿我不太喜欢,工厂占地面积太小了,以后不方便扩大规模。不如到郊区买一块地建个新厂,等那边做不下去了就直接买他们的生产线。这样就不用跟原来的那些工人有任何瓜葛,咱们直接招能用的。”
这批工人因为下岗肯定是要闹的。
这该由原单位的领导们解决,该那些当官的考虑。
她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哪有本事揽这么大一堆破事?
一个处理不好,万一有极端分子找不到人发泄怨恨就把气撒在她头上呢?
那她太冤枉了。
韩勒点头:“也好。”
把正事商量完,两口子到裁缝铺拿了三匹布,都是最简单的纯色棉布。宿淼做衣服非常得心应手,一个下午就裁剪出了六套衣服,两条小裙子,别的都是连体衣。
因为是给小婴儿穿,她没设计得太繁复,而是以简单大方、便于穿脱为主。
每一件的衣服背面绣上了活灵活现的小动物,一想到女儿穿着自己做的衣服爬来爬去,宿淼心都要化了。
笑容就没撤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