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红玉摇头:“那哪行?我在厂里干得好好的,下什么海?谁知道会不会被那惊涛骇浪给溺死啊,不去。”
宿池在政府机关干得好好的,她们两口子的工资养闺女绰绰有余,实在不需要像别人那样冒险。
吴红玉有能力,但她骨子里就喜欢安稳。
宿淼身体晃了晃,软声劝道:“大哥那工作,除了死工资还有啥?谁还嫌日子更好啊,你就不想多给萍萍乐乐攒点嫁妆?就不想把萍萍乐乐送到更好的学校念书?你瞧,萍萍每周末去学钢琴是一笔钱吧,乐乐呢?她现在才幼儿园,上了小学也要开始上兴趣班,这些都得花钱,等小姐俩上大学了,到时候花得更多,你和大哥的工资哪够啊?”
吴红玉还是有些迟疑:“不至于吧?我和你哥的工作已经比很多人好了。”
“国营厂子的工人身份多体面,你大哥在市政府上班,谁不夸他?做生意……旱涝不保的,我觉得不合适啊……”
宿淼不跟她掰扯这个,直接拿文化巷巷子口的面馆举例。
吴红玉听完咂舌不已。
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怀疑地看着宿淼:“你糊弄我吧?开个面馆一个月就能赚一两千?”
宿家日子过得不差,除了一家人都是铁饭碗,便是因为婆婆手里捏着不少嫁妆,但这个不差也就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点,跟宿淼和韩勒是不能比的。
听到小面馆能赚这么多,吴红叶都顾不得分寸,直接问道:“那韩勒做的那生意,一个月能赚多少?”
宿淼也不太清楚具体数额,但大概是什么情况她是知道的。
就像韩勒不懂刺绣和国画,却会耐心听她说,他也会把工作上的事告诉自己,尽量用最粗浅好懂的词语说给她听,免得她对他在外面做什么一无所知。
这是他的体贴。
宿淼:“不好说,但去年小半年赚了这个数。”她双手比划了一个“十”。
吴红玉喉咙仿佛被堵住了,过了会儿,才艰难地吐出一句:“……十万?”
宿淼见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样子,没纠正不是十万,而是几十万的事,转而说道:“嗯,不过目前再搞自主研发革新技术,所以这十万又被他投到项目开发里了,不过嫂子,宿安有句话说得没错,现在政策之门大开,干什么都能赚钱,你得抓住机遇啊。”
吴红玉:“……”
吓到她了。
十万块啊!她想象不出十万块摆在面前,能堆成多高的小山。
宿淼见她意动,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打住话题,轻描淡写说:“大哥在市政府上班,对政策最了解了,你晚上可以问问他。”
“……哦。”
接下来,吴红玉开始频频走。
宿淼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她说话,到了五点多,门外传来嘀嘀的喇叭声。
宿淼半抱着肚子走出去,韩勒已经下车来迎她了。
吴红玉让他们留下来吃完晚饭再回去,韩勒道谢后推拒了。
吴红玉心里存着事,也没多劝。
十万块给她造成的心理震撼太大了,她知道韩勒有钱,但几个月就能赚到六位数,她当真不敢想。
难怪大院里好几个都下海经商了。
合着都闷声发大财呢。
上车后,韩勒问起宿淼今天都干了什么,宿淼没想瞒他,掐头去尾的把宿安提的意见说了一遍,言语间不乏对宿安的赞叹,听得韩勒连连皱眉。
比起宿安的设想带来的利润,他更看到了宿安身上的违和感和危害性。
“她从小在安南长大,以前还被车家那样对待,突然知道那么多东西,你不觉得怪?”
因为宿淼的存在,韩勒很容易联想到宿安身份有问题,但他能接受妻子“特殊”,却绝对不能接受另一个“特殊”的人,尤其是对方还时时刻刻在接触宿淼。
宿淼看他阴沉的表情,懵了一秒。
反应慢了几拍道:“……就是听别人说的。”
她垂着眼,脸上的心虚借着夜色都掩饰不了。
韩勒愣了愣,脑子里没来由地就想到了她之前随口问的那句:如果有人预知未来,你会怎么样?
再一想她转述的宿安的话,确实具有前瞻性。
难道——
之前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宿安?
韩勒眼眸微微眯起,眼中利光转瞬即逝:“这么相信她?万一她胡说八道骗你呢。”
宿淼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底裤早被扒光了。
面对韩勒,她好像从来没想过露不露馅的问题,但心里隐约知道韩勒似乎猜到什么,至于猜到多少她不是很确定。
反正韩勒没直接问,她就永远不会主动提。
“我觉得没有骗人。反正你下个月要到香港出差,你抽时间找一找有没有那些东西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吗?”
韩勒:……
“……嗯。”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长寿只是给淼淼兜底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