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除了老二留在厨房帮忙,四个女人在职工楼前的院坝里坐了坐。
“这是老四冬梅,你还没见过呢,她刚从广州回来。”车春雪指着那个穿红色毛衣牛仔裤的女孩说着,随后又指着宿淼:“呐,咱家五妹,淼淼,三个水的淼。”
车冬梅扯了扯嘴角,略有些冷淡:“哦,五丫呢,今天不回来吗?”
车春雪:“五丫回她亲生父母那边了。”
车冬梅看向宿淼:“你怎么没回去?”
宿淼听了这话,就知道她对自己有意见。
至于哪方面看不顺眼她没打算深究,反正她也没兴趣热脸贴冷屁股,就浅浅笑了笑。
转而问道:“刚才屋里跟车宏伟玩的那个孩子是谁家的啊?”
车秋月:“老二的继子。”
宿淼:“哦,孩子挺大了。”
看上去跟车宏伟差不多,得有十五六岁了吧,这二姐夫比大姐夫年龄还大,为了点彩礼,车满铜是真不拿闺女当回事。
说罢,想到上次回来撞见的事,宿淼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我看二姐还年轻,在那家过得不好就该早点离,哪怕以后嫁不了头婚,也能重新挑个好一点的二婚男人,都是给别人当后妈,干嘛不找个脾气好的当?动手打女人的男人最差劲了。”
她和车夏荷感情不深,对方也不会找自己诉苦,如果是其他人劝她,她可能会听呢。
这段话里信息量太大。
车春雪一脸诧异,立刻扭头看了眼车秋月,谁知车秋月也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打女人??”
车春雪拧着眉头,似是不敢信:“你的意思是,老二男人打她?”
宿淼见三人脸上均不相信,有点茫然,她眨了眨眼:“你们不知道?”
车夏荷都回家找杨美凤哭过好几次了,她们居然没听到一点消息?
几姐妹不约而同摇头:“会不会弄错了?二姐夫对二姐体贴入微,家里只要有事他就带着二姐回家,对爸妈也很尊敬,怎么会打老婆呢?”
当初是周富瞧上车夏荷,苦苦追求了大半年,又许了好大一笔彩礼,家里这才把老二嫁了过去。
当然,三姐妹心知肚明爹妈同意嫁夏荷,是因为彩礼给得够多。
对这个问题,宿淼哪里知晓缘由,只将上次听到的话转述了一遍。
听完,车秋月表情倒是变了变,很细微,那抹“恍然大悟”停留的时间非常短,但还是被宿淼捕捉到了。
她主动问:“三姐知道?”
宿淼一说,车春雪和车冬梅也看着她。
毕竟是自家姐妹,谁不清楚谁的脾气啊。
要知道,几个姐妹里老三才是最自私的。
别看她表现得腼腆内向,其实心眼不少,当初一听说爹妈要让她当别人家童养媳,她没找车满铜两口子闹,而是跑到车春雪面前哭,车春雪习惯照顾妹妹,当即同意自己嫁过去,还拿了丈夫的钱资助妹妹念高中。
车秋月运气好,会做人,后来到医院当了护士,又嫁了同一家医院的医生。
比起代替她,嫁了瘸子木匠的大姐,给老男人当后老婆的二姐,她嫁得可谓是最好的。
嫁人后,如果没必要车秋月两口子从不回来,至于给爹妈送东西,帮衬弟弟?那更是没有的事。
几人一看车秋月脸上的为难,还有躲闪不定的眼,顿时猜出里面真的有事,不是宿淼信口开河。
车春雪冷着脸,严肃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还不说?”
“大姐,我又不常回家,二姐有事也不会跟我说,我哪知道啊?”
车秋月定了定,想糊弄过去。
谁料车冬梅当即挑破了她的心思:“你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反正吃苦受罪的不是你。”
宿淼看看心虚的车秋月,又看了语气咄咄的车冬梅。
得!
有人在,就有江湖,这几个姐妹间矛盾不少呢。
她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车秋月胀红了脸,小声狡辩:“二姐受罪我当然心疼她,但那是她的家事,既然没跟咱们说,肯定是不想让我们插手……”
车春雪不耐烦听这些,顾忌着偶尔路过的人,她压低了声音:“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些什么?”
车秋月抬眸看她。
在车冬梅摄人的目光下,嗫喏道:“……我不是故意没说,我以为二姐知道,就是,就是二姐夫之前到医院做过结扎手术……”
她男人在三医院,不是泌尿科,但二姐夫跑去做手术那天正好被他瞧见了,他不爱多管闲事,也不喜欢车家,对两个连襟都不熟,只回家跟她说了说,就没当一回事。
车秋月色有些勉强:“……我真不知道二姐夫家里是这样对二姐的。”
车春雪和车冬梅两眼已经冒出怒火了:“他们家怎么敢这样?”
宿淼听得一愣一愣。
这位二姐夫真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