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尚早,杨翰方才起来,满心委屈地服侍那满脸得意之色的‘丈夫’穿戴冠冕朝服,身上还只有一件单薄得仿若无物的亵衣。萧绰烈自己装扮得衣冠楚楚了,犹自心有不足地把杨翰按在床边,十分暧昧地揉搓调戏,攫住青年温软诱人的嘴唇又吻又啃,折腾得人气喘吁吁地红透了脸颊。男人兴致勃勃地玩了半晌,却不见那心惊胆战的小羊羔儿有所回应,悻悻然放了手离去。
杨翰衣不蔽体地蜷缩在枕垫旁呆坐了良久,手脚仍在瑟瑟发抖。待到厉王走了好一会儿,宋良媛才敢捧着袍子进来照管杨翰梳洗更衣之事。她借故支走帮手的两个小婢女,向他道:“奴家亲眼瞧见这几日王府里又进驻了不少亲兵,防卫巡视比以往更加严密了。宫中前阵子出了大事,朝廷亲贵如今人人自危。最近恐怕很难找到王府把守的弱点。”
“急也无用,如今只好先慢慢地把王府内外的守卫岗防都摸清楚。若能有走出王府的机会就更好了。”杨翰随口安慰她两句,皱眉去看她捧进来的衣袍,织物质地上佳,却都尽是燕人所穿的窄袖胡服,色泽纹饰也是不同于南朝清雅风尚,光彩浓艳得可以说是几近妖媚了。
宋良媛难堪地垂下眼帘,面红耳赤地细声解释:“……都是那蛮子王爷霸道凶横,吩咐不许咱们大齐的一丝一缕再拿进这个院子里来。说是杨将军人已经入了他萧氏的家门,今后都须得……须得遵从夫家的规矩……”她说到这里,真正自觉是万分羞耻,竟再也不敢抬头与那被迫嫁与燕人受辱的青年目光直视。
杨翰新婚次日便受了萧绰烈一顿恶劣的教训,先已经听够了男人那番出嫁从夫的混账话,是以此刻倒并没有像宋良媛所担心的那样被刺激得暴怒失态。他暗暗苦笑自己人在厉王府邸的屋檐之下,既扭不过萧绰烈的手腕子,为些日常琐事斤斤计较不过徒劳。宋良媛惴惴不安地还想多说两句劝慰一二,杨翰反而柔声回应她道:“就穿这些罢,总不能赤身跑到园子里啊。”自己起来默不作声地换了宋良媛拿来的海棠色袍子,也没去为难后面跟进来替自己梳发辫的燕人小婢女。
可惜今日出门没有看过黄历,杨翰带着宋良媛好容易离开了小院高墙所圈禁的一小片天空,才在宽阔的湖畔园林里惬意地吹了阵微凉的清风,迎面便撞上个孟浪无耻的少年登徒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