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是他给的治疗费,交给你保管了。”林恩顺手拉出茶桌下的小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递给琪薇。
琪薇接过支票看清金额的时候,瞪眼惊呼:“我的天哪,这么多!”
“这笔钱是他欠我的和欠我们家的,你拿着,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林恩微笑解释,“况且你会需要它的,我想来想去还是给你最适合。想要脱离家族的束缚不被政治婚姻绑架,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和爱情这笔钱就是你离开的资本,就当是你姐姐送给你和华石斗郎今后结婚的嫁妆啦。”
“二姐,你在说什么呀?”琪薇鼓起羞红的包子脸,支支吾吾地低声说,“我我我还没决定嫁不嫁呢,而且这种事要两情相悦,如果他不喜欢我,我不还是得听从父亲的安排该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嘛。”
林恩抬手敲了一下琪薇的榆木脑袋:“他不喜欢你,你只想着乖乖顺从家族联姻这一条路了。我的傻妹妹,他要是不喜欢你,你就再找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人啊,天下男人那么多,就非他不可了吗?”
林恩说这番话的时候,感觉既是在敲打指点琪薇,也是在劝解自己。
“嗷呜~”琪薇揉了揉脑袋,娇嗔道,“二姐,库洛洛和砂符先生为你争风吃醋,身边还围了一群优质男人,不是谁都会像你这样幸运啊!”
幸运?是啊是啊,我可太幸运了!一个馋我身子利用我的,一个随时随地要杀我的,还有一个监视我的,除了砂符全都是不怀好意的狗男人,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等等,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倒霉,库洛洛昨晚说……西索喜欢我。姑且就算是真的喜欢吧,可被他喜欢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别人喜欢要钱他喜欢要命啊,救大命了。林恩一肚子苦水没处倒,她有点哭笑不得,但又不能说实话,只能忍着在心底默默吐槽一番了。
琪薇见二姐不言语,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继续对她发牢骚:“二姐,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嘛?一边和库洛洛不清不楚保持着暧昧关系,一边又当着父亲的面说对云古有意思,我都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全都要。”林恩做出一个经典的攥拳手势。
“啊?”琪薇愣了一下。
“哈哈,逗逗你啦。”林恩龇牙咧嘴地打岔,转移话题,“跟你商量个正经事,过些天我要回塔克格勒市,你是留在家里接受独裁者的命运审判呢?还是和我一起走呢?”
琪薇无奈叹气道:“还用问吗,我肯定不想待家里啊。可是……走得了走不了轮不到我做主哎,决定权不在我这里,还是要听父亲安排。”
林恩笑笑:“父亲虽然独裁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杀西索的任务不是还没有完成嘛,再加上这次回塔克格勒市的主要目的我也向父亲详尽说明过了,这种为家族争光的事他绝对百分百支持我啊。所以啊……只要我跟父亲开口说需要你的情报能力协助,他不会不答应的。”
“到底什么事能说服父亲啊?”琪薇一手捏下巴,有点好。
“我要竞选理事长……哎哎!你先别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不管你有多少疑问,回去的路上我有时间慢慢回答你。”林恩见她又要大惊小怪,紧接说下去不给她抛出一大堆问题的机会。
理事长,巴托亚共和国的理事长。那扇铜门的背后代表了崇高的权力,那方正对大门的办公桌承载了沉甸的压力和责任,只是表面看似一尘不染的屋内也会有看不见的死角,就像人的阴暗面,就像难以彻底清扫干净的柜脚下沾染灰尘的残留蛛网。
一切的喧闹、虚伪、假面、撕咬,是隐藏于文明之下的野蛮,西装革履唾沫横飞争执不休,洁白纸张上规整的印刷字却记录着每个人最原始的欲望。是深陷沼泽在混沌中一起沉没,还是和现任的他一样在这潭浑水里孤独地挣扎求生,又或是在泥潭中艰难地掏出一个洞,引入清水换掉肮脏的死水。
究竟该如何去做?走哪一条道?林恩早在十字路口做出了选择……
某天深夜,昏暗的房间,只听得见“叩叩叩——”缓慢清晰的脚步声。
潮湿的地板泛着阴冷血腥的光,床尾伸出一只苍白的女人手,胜过月光的金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扎进肉里的扑克牌被主人收回,随着身体往上的微弱抽动,如玫瑰花瓣飞溅的血是死亡最后的绚丽。
手机屏幕的光亮照映出诡谲带笑的脸,看完短信内容的西索朝玻璃窗外眺望了一会不远处的大楼,又余光斜睨了脚边支离破碎的旧玩具,眼珠转动扫视周围一圈后,便带着怪异的哼笑声离开了这间屋子。
“叮——”电梯到达一层,通过使用轻薄假象身上的血迹被隐去,西索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出来,此时雇主委托人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一番简短的交流后,委托人对他的想法表示疑惑不解:“你不要赏金?”
“嗯哼~”西索手中的猎人执照忽闪忽现,嘴角挂着笑意说出自己的诉求,“我要这栋公寓~”
“这……我问下老板再回复你。”对方似乎有些为难。
“我只等十分钟哟~”西索笑意渐浓。
“好好!”对方很清楚他的秉性,知道搪塞应付了事没有好下场,于是立刻答应下来,一挂掉电话就急急忙忙跑去询问了……